林绪青一向很喜欢听她叫自己的名字。
哪怕是凶她的时候,从她唇齿之间冒出来的这三个字,总有一种……莫名的缱绻温柔。
此时此刻。
猛烈的雷声像劈开了她困守于其中的茧。她找回了理智,倏得松开手,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说:“对不起。”
她在做什么?
明知道她最近奔波跋涉,心力交瘁,人也病着。自己还要在这种时候,质问她甚至逼迫她吗?
没等姜悯说话,她又连声说:“抱歉。”
“……对不起。”
“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她语速极快,声音沉凝而克制。仿佛先前那几句话,就已经耗尽了她积攒的全部勇气。
她说完,转身就走,连多听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姜悯下意识伸出手:“林绪青……”
但这一切都太快,她握了个空。
她的指尖蜷缩起来,慢慢收回手。
……
一夜暴雨如注。
姜悯听着窗外的雨声。
这么大的雨。
因为高烧,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四肢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她本该很快睡着的。
但也许是心有挂念,思绪蔓延开来。
一帧一帧画面,如老电影的慢镜头般,逐一在她脑海中浮现。
但思绪又似陷在泥潭中,沉甸甸下坠,搅扰到一起。
许久,她才在雨声中沉沉睡去-
雨后天晴。
一夜暴雨,树叶上沾了些水珠,一阵风吹来,颤动着滴落而下。
飞鸟跃上窗台,婉转啼鸣。
姜悯在一阵鸟鸣声中醒来。
她捞过手机,一看时间,七点。
还挺早。
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不用测体温,就知道自己已经退烧了。
也不知道是昨晚几点退烧的。
整个人全身是汗,黏黏糊糊,四肢还酸软着,没什么力气。
姜悯缓了好一会,才进浴室洗澡,换了干净衣服,感觉整个人清爽了起来。
昨天几乎没怎么吃饭,她已经饿了。
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加热,又看到保鲜里还放着昨晚没喝完的粥,想了想,也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茶几上还放着酥皮菠萝包,她拿起来看了眼,又放了下去。
有点甜腻。平时是爱吃的,生病的时候却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