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薛淮被韩玉柔拽着锦带踉跄跌进内室时,后颈已经被鎏金护甲划出两道血痕。
床幔重重落下的瞬间,他闻到对方身上刺鼻的龙涎香,混着她呼出的酒气扑面而来。
"听说你曾经差点成了沈家的女婿?"韩玉柔指尖缠绕着他的发辫,突然用力扯向床头的铜环,"啪"地一声,薛淮的额头撞在雕花床柱上。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喉间却挤出讨好的笑:"夫人说笑了,不过是乡下娃娃不懂事的玩笑。"
他不敢抬头,生怕对上韩玉柔眼底燃烧的妒火——那眼神和三年前她亲手毒死通房丫鬟时一模一样。
锦被突然被掀开,刺骨寒意让薛淮打了个寒颤。
韩玉柔跨坐在他腰间,鎏金护甲抵住他喉结:"薛郎,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她俯身时,珠钗差点戳进他左眼,"敢对沈家网开一面,我就把你做成绣架上的活标本。"
薛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露出谄媚的表情:"夫人明鉴,沈家商队的船锚我都让人做了手脚,不出半月,他们在南洋的货船也要"话未说完,韩玉柔突然攥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嵌进皮肉:"少在这耍嘴皮子!明日去烧了沈家在运河边的粮库,敢留一粒米,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她答应了陛下,就定要完成刑天的要求──逼死沈清玥。
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薛淮数着打更的节奏,盼着这场折磨快点结束。
韩玉柔的笑声混着布料撕裂声在屋内回荡,他望着帐顶褪色的并蒂莲刺绣,咬紧了牙关。
若不是沈清玥步步紧逼,他又何必走到今日。
明明上一世他过得风生水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在想她?"韩玉柔的声音陡然变冷。
薛淮还未反应过来,滚烫的蜡油已经滴在胸口。
他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韩玉柔举着红烛凑近,映得她的笑容扭曲如鬼:"记住,你这条命是韩家给的。沈家倒了,我赏你做绸缎庄大掌柜;沈家要是还喘气."她将烛芯按在他肩头,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我就让你看着自己的骨头被磨成绣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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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府书房内,沈清玥将西域诸国的盟约书摔在案上。
羊皮卷上密密麻麻的朱砂印在烛火下泛着血光,江时景握着染血的布巾欲言又止:"阿玥,要不要通知江秉文?御史台那边或许能"
"来不及了。"沈清玥打断他,指尖划过乌孙王的亲笔书信,"刑天不会允许西域和沈家的盟约继续存在。韩家不过是他手里的刀,真正想置沈家于死地的."她想起御书房里刑天慌乱的眼神,突然抓起案头密报,"立刻召集暗卫,彻查韩家与皇室的所有往来文书!"
三日后,京城贡院广场。
韩家绣品堆积如山,薛淮望着那些用沈家叛逃绣娘绣出的双面缂丝,胃里泛起阵阵恶心。
他摸了摸袖中暗藏的火折子,耳边回响着韩玉柔昨夜的嘶吼:"烧不干净就把你扔进去陪葬!"
火折子扔进了仓库里面,粮食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
像极了幼年时在村子里闻到的麦秆烧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