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遥又要哭又要吸,最后渐渐就不哭了。
周淮川拍着她后背,温柔低语,“请你理解我好吗?”
凌遥张嘴咬了一口,利齿刺破皮肤,咬出淡淡血色。
周淮川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继续说着:“你太珍贵了宝贝,任何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可能都必须杜绝。我承担不起失去你的后果。”
凌遥松开嘴,恹恹地说:“只是些网站和论坛。”
“今天他们教你这些,明天或许就会教你一些伤害自己的东西。”
凌遥忍不住控诉,“周淮川你有时候真的爹味很重。”
周淮川没有否认,因为打从心底里,他就没觉得“爹味”是什么贬义词。
爹地兄长丈夫,无论是哪一个身份,他们都爱着她,珍惜她。
“所以你会一直监视我,并且抹杀我交朋友和社交的权利吗?”
“不,我的天使,你会拥有很多很多朋友,”周淮川低头亲吻她发顶,“世人唯请求你多给予他们一点爱。”
“避重就轻,”凌遥不满道,“你总是这样,用这些好听的话掩饰你的所作所为。”
他说你会得到很多朋友,但并不否认他对她设有限制。
她是他的天使,他渴望得到她的爱,与此同时,他把他的天使圈养在独属于他的神殿中。
“等你再长大一点。”
“我已经二十岁了。”
“我从不和你谈论年龄,”周淮川耐心地说,“因为我们都知道,身份证上的年龄只是一个数字,它不能代表你的成熟与否。”
凌遥颇有些不服气,“所以在你的心里,我依然是个孩子吗?”
“我不想骗你,在大部分时间里,我确实更多地把你当成孩子看待,”周淮川平声道,“但如果你愿意站在我的角度去回顾我们过去的十年,你也许会明白,我的这种看法并不容易改变。”
就像八十岁的母亲依然会把六十岁的子女当成孩子,动不动就教训一顿。
因为在父母眼里,无论孩子的实际年龄多大,他们永远是不懂事的孩子。
“从十岁到二十岁,我对你的爱,不是替代,而是增加。”
不是爱情替代了亲情,而是在亲情的基础上多了另一份感情。
“在成为我的爱人之前,你首先是我的孩子。”
周淮川这些话,听上去难免会有些变态。
凌遥能理解他的这种想法。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简单的数学题,而是无法预估的变量,就如同她自己,也不仅仅把周淮川当成一种身份。
这世上最复杂的莫过于人性。
那么多的因果,不可能全都弄明白。
上帝怜悯世人,给予各种各样的爱。
“说来说去,你依然会在我身边安排人,让他们时时刻刻监视我。”
“或许可以把‘监视’理解成保护?”周淮川说,“我保证,他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打扰你。”
凌遥还想说什么,却听周淮川说:“从始至终,我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好好保护你。”
无法保护母亲的痛,如一根刺,深扎在十七岁的周淮川内心深处。
凌遥因为宋姿仪,差点坐上沈沛文的飞机离开的那次,凌遥只看到了周淮川的愤怒和失控,却不知道,他的害怕和绝望。
越是强大的人,情感上更容易偏执。
“好吧,他们可以跟着我,但请他们不要打扰我的朋友和同学们。”
在说服对方这一方面,周淮川从无败绩,凌遥懒得争了。
就算他现在答应不让人跟着,事实上她也无法证实他有没有这么做,因为只要他想,她根本发现不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