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王尚书的诉求是:
合理压缩由国中粮库拨过去的部分,再拿出一份规划好的计划,在行军集军的路上逐步收集粮草。
既省去了许多力气,又能收到新粮。
余尚书的诉求则是:
别的不管,但是如果玩脱了让将士们吃不上饭,那就只好让把户部上下几百人都打包送去前线主炊了。
这种折换的方式并非没有先例,但实现的大多不好,关键只在一个症结:
谁负责主持收购?
想也知道,这必是一件肥差;
若是有心,油水能多到吃不了也兜不走,随便刮过几下都是金山银山。
又拿着圣人的旨,理直气壮。虽说名义上要爱护百姓,可实际上怎么收,收多少,在哪收,都有着巨大的灵活空间。
到时候自己缺着德,让皇帝偷偷背锅,下面又敢怒不敢言;
事情一结了,就可回京城舒舒服服享福——在京城外结下的仇怨,谁还能找过来呢!
因此前朝也不乏有如此创意如此雄心壮志的作为,但往往最后一核算:
明面上的账是效果不错,干干净净;
到了年底平来平去补不上的亏空,可就不知道是哪来的了。
前朝打过几次大仗,未见什么成果,国库却越打越空,也是其衰弱乃至最后灭亡的原因之一。
王霦并非缺心眼到了不知过往惨痛的程度,前朝那些烂账至今还在户部内部考核的题目里,折磨着一代代的户部新星;
但他总还是觉得:
想法是好的,只是人没选对,要是人选对了……
如今吏治清明,考核选拔上来的人才更是以清正守身为先,否则能力强出了花来也往外剔。
圣人行端坐正,下面的人自然不敢胡乱作为。
再者,陛下看着对满朝文武都是散养,实际上暗中盯的很严;
往往不及有人酿成大错就揪了出来,惩罚严厉,谨慎保持着早朝队伍的干净。
都说要想天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帝对百官的监管,基本也到了这个离谱的程度;
甚至有人担心,自己晚上吃了几口饭,喝了几口水,都用不上一个时辰就能传进圣人耳朵
如此条件下,若是找好人选,再设好监督,再算好计划……
余克亭那厮却不给他坐下来好好讲清楚的机会,只知催催催催催,非立刻要个最后定论,不问中间这些过程。
王霦气急,挽袖子道:
好吧!
那也只好豁出我这条老命!
我去!
国舅爷急忙凑上来劝劝,说了一堆国之栋梁怎能轻易离开朝局同僚们可都离不开您啊之类的肉麻话,听的王尚书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