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莲甚至试图用手去拉儿子,可她哪里拉得动。站在她旁边的,则是哭得眼睛红肿的余小姨。
周小满脑子里乱糟糟的,顾不得问发生了什么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余安邦跟前。
“安邦,算了,别打了。给他点教训就行。”
听到熟悉的声音,余安邦又狠狠地捶了两拳,吐了一口唾沫,这才松开了手。
躺在地上的人半天没动。
有两个女人突然冲过来,嚎啕大哭。
“国平,你没事吧?天杀的哟,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我们要去公社告你们,要拉余安邦你这个二流子去见公安。”
“妈,快把大哥拉起来,看伤到哪里没有,咱们先去医院,先让余家赔医药费。这回不让他们脱层皮,咱们都不姓汪。”
两个女人围着男人或哭或闹,周小满这才看清楚地下人的模样。
好像有些印象,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叫不出名字来。
“亲家,到底谁陪谁医药费,咱们说清楚。”一直在抹泪的余小姨闻言就跳了起来,“你看看我们家抗美,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对老婆下手,真不是个东西。”
是何抗美。
她右边太阳穴乌青一片,嘴角也破了个口子。
周小满眉头渐渐皱起。
何抗美是余家小姨如今剩下的唯一子女,想来她觉得眼熟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了。
“那是你们家女儿不懂事,打了她也白打,竟然还敢回娘家告状。我告诉你余秀禾,今天这件事,你们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全家就是死在这也不会走。”
汪母跳脚喷着唾沫星子,又回头指着看热闹的社员们破口大骂,“还有你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乡下泥腿子,刚刚是哪几个短命鬼拉着我们娘俩,跟我们一起去见公安。我家国平被打了,你们都要赔偿医药费。”
“嗤,还好意思张口,信不信我一只手捏死你们家这个只敢窝里横的窝囊废。”余安邦懒得听她啰嗦,撸起袖子,就往汪母跟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将拳头捏得咯吱响。
汪母母女俩都吓得半死,纷纷往后退,躲在汪母身后的汪国平更是惨白了一张脸,嘴里还喃喃念着不要打我。
围观的社员们顿时一阵哄笑。
汪家三人被笑得面红耳赤。汪母觉得丢了面子,还想再放几句狠话,被旁边的女儿拉住了。
“妈,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回去。”
“对对对,先回去,先回去。”汪国平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还不快滚。”余安邦威胁地又挥了挥拳头。
汪家三人这才灰溜溜跑了。
社员们又是一阵哄笑。
余安邦笑着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又谢过社员们刚才的相助,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才让大家散了。
周六子见没自己什么事,天色又不早了,跟余安邦等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等人都走了,余家众人也回了堂屋。
周小满这才发现,余家堂屋里,竟然狼藉一片。
地上有不少碎瓷片不说,板凳也东倒西歪的。
“这个杀千刀的汪家,要闹也不会找对人家,跑到我们家来闹算是怎么回事。”刘秋香骂骂咧咧收拾着堂屋。
余小姨两口子神色就不自然起来。“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余有粮呵斥一声,就对余秀禾两口子道,“你嫂子就是不会说话,你们别放在心上,她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