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让陆荣来告诉我,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危机。
“严梁若得逞。我们历尽艰难才走到如此地步,便又要往后倒退几步了。”
“看来你已经有决定了。”
陆珈透过漆黑夜色,看一下严家宅子门前那片开阔地:“我在严家吃过亏,如今回想起来,依然如鲠在喉。
“你派人传话给何渠,让他立刻按我说的做。然后,让护卫去程家找舅舅,请他半个时辰之内立刻带着三法司的人来到此处。”
沈轻舟也看了一眼车下:“此处?”
“就是此处!”陆珈点头,“严家大公子能请到三司的人,我沈家少夫人就请不到不成?他可以办到的事,我也能办到!”
沈轻舟还有疑虑:“有我在此,何必让你出马?你只需坐在旁侧观阵便是。”
“不。”陆珈掌心扶上了他的手背,“别的事情都可以让你们上,这件事情必须我出面了结。”
严家大门下的灯笼光倒映尽了她的双眼,使那里头闪烁的光芒如同一簇簇喷发的火光。
沈轻舟默默点头,起身了:“为夫遵命。”
……
天井里依然有芸豆的怒骂和嘶吼。但除此之外却是如同空气凝滞一般的寂静。
隔壁楼上的三个官员,此时都已经收拢笔墨,端起了茶杯。
芸豆已经将事发经过全部吐露出来,而迎紫不但没有拿出有力的反驳,并且还接连几处脱口承认了芸豆的话。
有三司共同见证,这份供词已经完善了。
至于芸豆口中所说的证据,陆阶当然知道不存在,但是心里也太清楚了。陆璎主仆如今都还在严府,严梁要弄出点证据来,实在是易如反掌。
供词与物证都存在的情况下,陆璎对犯下的罪行不认也得认,何况楼阁之上这三个官员明显也是歪屁股。
既然陆璎就是真凶,占住理的严家也绝不会害怕陆家反扑。
抉择就摆在陆阶面前。
如果他不从,陆璎杀人的罪名必然会被公之于众。他卯足劲的抢时间走到了这一步,最终还是无法入阁。
如果他从了,那一切到手的成果就得毁于一旦。沈家会被卷进这案子里,皇帝已经对沈太尉心生忌惮,当下些许风吹草动都会引发他的打压。
这自然更加不可。
“陆叔可曾考虑好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身后桌案处发出了杯盖的碰撞声,严梁放下茶杯,看了过来。
“公子!”
他话音落下,管家从门外走进来,伏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严梁听完又看向陆阶,抬手把人挥退下去后说道:“护卫们说半个时辰之前,有人来窥伺过了。
“看来是来接应陆叔的。只是既是要来,大可以让他们大大方方的进来。
“小侄今夜设的这公堂,可是没有半点见不得人之处。”
陆阶没有搭理这句话,只是也走回来坐下:“你做得如此周到,当然让人无话可说。既然人证物证俱在,我也无可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