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后园子。”
统领抬头,迟疑半刻道:“内宅里头的是小的不甚清楚,不过,由于咱们在灵堂这边也有人防护,小的对三少奶奶今天夜里的行踪倒是知晓一二。
“但这些大公子应该都知情。
“少奶奶傍晚时分去了正房,回房不久之后,小的看到大公子也到了三房。
“再之后,三房里就熄灯了。再度亮灯之时,应该是太太到来的那会儿。
“小的们都不能入内,但远远的听到过太太的声音。
“至于后园子,前两日听从大公子的吩咐,各处门口早就加强了看守。小的以脑袋担保,三少奶奶绝对没有出去过。更是连园门口都未曾靠近!”
严梁望着地下,良久之后才抬起双眸,摆手让他下去。
屋里又只剩下芸豆。
严梁道:“听清楚了?”
芸豆喊的撕心裂肺:“大公子明察!奴婢真的没有动手,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但是在太太跟前编派我和三少奶奶的,是你没错吧?”
芸豆一愣,两颗汗珠从她额角掉下来。
“倘若没有你编排,太太又怎会突然闯去三房?如果太太不去,她又怎会造成厄运?她既然去了,把前去告密的你带在身旁,岂不是也很正常?”
芸豆汗如雨下,往后跌坐在地上。
“我在长房见过你好几次,那时还是大少奶奶在的时候。”严梁睨着她,“大少奶奶跟在太太旁侧协理家务,没少给你好处吧?”
严梁声音落下。门外已经走进来一个家丁,手里捧着一个小包袱。
包袱打开之后,一些金银钗饰露了出来。
芸豆像是灵魂出窍一样,嘴巴抽搐的大张着,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认出来了,这就是从你屋里找到的。”
严梁从中拿起一根金簪子看了看,又放回去。“你受了大少奶奶的好处,而大少奶奶又看三少奶奶不顺眼,自然也没少支使你。
“本来大少奶奶被逐之后,你也不想再动了。可是偏偏三少奶奶也并不得太太的宠,这个时候刚好有些线索可以让你讨好太太,你有什么理由不落井下石一番?
“既然你有了这个念头,那么在看到太太与三少奶奶起争执之时,顺着太太的意思对三少奶奶下手,也很顺利成章。
“只不过你下手也太狠了,抱着杀人的念头去,结果反把太太给杀了。”
“大,大公子!……”
芸豆语不成声。
严梁拂了拂衣摆,站起来:“押下去,先关进水牢,别让她死的太痛快。”
“……大公子!大公子!”
芸豆不要命的扑上去求饶,严梁已经绕开她,走出去了。
……
天色大亮后,严夫人突然暴毙的消息也传开了。往往这种事情总是娘家人第一时间到场,然后梳理前后经过,再做一番定论。
但此时杜家人正摊着官司,家里老爷们儿都已被严颂传过去审案,根本无人还能顾及这些。
自然这样一来,严颂少不得对杜家又要诸多安抚,总之不管怎样,眼下只能全力应付内阁这边和家中突变,陆阶那边的事务,就再也无法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