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浴室的门被拉开,热气徐徐地冒了出来。
松坂庆子穿着洁白的浴袍,站在镜子前,一边嘴里轻哼着《夕阳之歌》,一边用手往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涂抹身体乳,余光不经意一瞥,瘪瘪的润滑剂让她脸上忽地涨红一片。
把润滑剂扔进垃圾桶,光着脚丫,走到卧室,就见地上杂乱无章,到处都是衣物,泥泞不堪的床榻已经暴露它们对方言的吸引力,可偏偏方才还杀个七进七出的他,此时却不见踪影。
不过,像松坂庆子这种对方言知根知底的人,显然不算什么事。
简单地收拾了一会儿,就笑盈盈地走向隔壁不远处的小书房。
灯光从门缝里偷偷地渗了出来,同时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不旺方言这么多的时间,这么多的精力去观察调研入殓师所有的工作环节和运作过程,结合搜集到的一手、二手资料,方言终于是写出了一个不同于原版电影的新《入殓师》。
一个融入了《破·地狱》核心理念的《入殓师》。
故事的结尾,正当男女主角因为“是否要辞去入殓师的工作”而发生激烈矛盾,甚至闹到离婚的地步时,突然男主角收到了一个来电,曾经因为出轨而抛弃他们母子的父亲在出租屋里曝尸多天。
死的时候,孤苦零丁一个人,尸体已经发臭。
男主角一直都当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死了,非常抗拒抵触去为这个男人收尸,以敬孝道,但是向来对入殓师充满偏见的妻子,也就是女主角却让他不要以儿子的身份,而是以入殓师的名义去工作。
也就在替父亲亲自收尸的过程中,对抛妻弃子父亲的怨恨渐渐消失,转而被对亡者的尊重和对父爱的释然所取代,而女主角对男主角从事入殓师的偏见和误会,也在这一过程中慢慢地消散。
夫妻之间的矛盾,在女主角主动地为男主角递送入殓所必需的化妆工具而彻底地化解。
妥妥的一个happyend!
看着电脑屏幕,方言给剧本敲上最后一个句号,然后伸了伸懒腰,吐了口沉沉的气。
写这种跟生死有关的东西,最怕的不是卡文的压力,而是情绪会剧烈波动,甚至是消沉低落。
每到这个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冒出抽烟的冲动,在桌上摸索了一阵,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就在自己瞌睡时,松坂庆子及时地送来枕头,非常默契地递来了烟和打火机。
“是不是在找这个?”
“嗯,突然就想来上一根。”
方言会心一笑。
“我明明记得你应该已经戒烟了,怎么这阵子又开始抽起来了?”
松坂庆子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肩上,小鸟依人道:“是剧本上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方言摇了下头,跟创作上毫不相干,主要是因为这些天在殡仪馆的所见所闻导致的。
“我也感觉到你自从去观察调研入殓师以后,眉头皱的次数越来越多。”松坂庆子双手摁着他的头,边细心按摩,边说道:“就连刚刚在床上,也让我遭更多的罪,我还从来没见你这么用力呢。”
方言转过头去,看到她身上密密麻麻的草莓红印,歉意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惜。
“对……”
“我没怪你的意思。”
松坂庆子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间,含情脉脉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有点不舒服。”
方言本来以为庄司杜夫的提醒是完全没必要的,但最终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的san值。
真的长时间面对残酷的环境和尸体,压抑、恐惧、沉闷、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