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华的眼泪一滴滴地掉落在地上。
姜爱华拉了凳子在她面前坐下:“我今天去找你的班主任,想问一问如果以你一模的成绩,能不能考上F师大,结果你们班主任说什么你知道吗?”
姜丽华想起自己还因为过了一本的分数线而沾沾自喜的事,此时只觉得抬不起头来。
姜爱华道:“你们班主任说她曾经要求你高三这一年住宿,但你拒绝了,班主任要求你住宿这件事你跟家里提了吗?”
姜丽华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起来,她完全没有想到班主任会跟姐姐提这件事,这都已经过去一学期了,如果班主任要发作,早该发作了,为什么会是这个时候提起?
她不想住宿,宿舍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十几个人挤在一间房子里,只能睡八十公分宽的上下床,这么多人却只有两个冲凉房,洗澡不能超过十分钟。
她多少年没住过那么差的环境了,实在是无法适应,她想也不想就回绝了班主任的提议。
姜爱华道:“说话呀,我问你这件事跟家里人说了吗?跟爸说了?”
姜丽华又悔又怕,忍不住呜呜地哭出了声。
月华已经放学回来了,听见动静,忍不住跑过来,一看到大姐一脸寒霜,二姐哭得一地眼泪,她立刻慌了:“姐姐~”
姜爱华看向她:“大姐跟二姐有事,你下去。”
月华虽然一直很受宠,但她也很怕大姐发火,这种架势一看就知道是大姐在教训二姐。
她立刻就转身下楼去找救兵。
她想去找姜成才,但转念一想爸爸还要看店,而且爸爸在大姐面前是说不上话的,所以她立刻就掉头去找骆川。
她在瓷砖厂里找到刚回来的骆川,着急地拉着他的手要往家里赶:“姐姐骂哭二姐了,你快去帮忙。”
骆川很惊讶,姜爱华以前张牙舞爪的,泼辣得不行,但对自己家人都是无条件信任支持的,枪口绝对不会对内,跟她恋爱两年多,结婚一年多,从没见她跟家里人说过重话,今天竟然把姜丽华骂哭了?
他问月华:“你二姐做错什么事了?”
月华摸摸头:“我不知道哦~”
小姨子只有7岁,也不知道也正常,骆川牵着她的手快步进了姜家,上了楼,发现气氛实在是很凝重。
骆川笑道:“爱华——”
姜爱华道:“你带月华回家吃饭,我这里还没好。”
骆川看了一眼哭个不停的姜丽华:“你现在不能饿,有事吃完饭再说好吗?”
姜爱华道:“少啰嗦,你先带孩子走。”
营救失败,骆川摸摸鼻子,带着月华到楼下等姜爱华。
姜爱华静静地看着姜丽华哭,等她哭够了,让她坐下:“你知道你们班主任怎么预估你的成绩吗?上二本可以,一本就算勉强上了,也只能调剂,但我知道她心里对你还有期望,觉得你不止如此,你明明可以考得更好,但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放松?”
姜丽华低着头不敢讲话。
姜爱华道:“你已经高三了,知不知道一本与二本的区别?”
她也不等姜丽华回话,已经自顾自地跟她解释了:“区别就是你们都是本科生,但好的单位就是会优先录取一本的学生,你的起点就是比别人高一等,你都已经摸到线了,就甘心这样倒在一本的门口吗?”
姜爱华道:“我不会没收你的这些东西,你正是青春期,又是读文科的,对这些东西好奇很正常,但这些小说只会消磨你本就紧张的时间,分散你本该集中的注意力,只剩下三个多月了,丽华,过了这个坎,我还在乎你读什么琼瑶还是梁羽生?但你的表现就是在告诉我,你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在阳奉阴违,在敷衍,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姜丽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爱华淡淡道:“你现在把心思放在这些杂书上,是不是想退学?还是说想考一个不痛不痒的成绩来敷衍我?”
姜丽华大惊,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姐!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偷偷看这些书,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考上F师大的!姐你不要让我退学——”
姜爱华看着她:“你还记不记得姐三年前带你到一中参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