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哥哥,阿木,情况比他更糟。
他没有晕过去,所以他必须清醒地承受这份深入骨髓的羞辱与震撼。
他双膝重重地跪在坚硬的岩石上,膝盖被磕破流出了鲜血也毫无知觉。
他死死地低着头,宽阔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不敢抬眼去看那道神圣的光柱。
他的脸,火辣辣地疼,比之前被秦渊的力量反噬还要疼上千百倍。
那是被事实、被神迹、被自己愚蠢的言行,狠狠抽在脸上的感觉。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狂妄言论——
“让她去自取其辱”、
“早就沉睡的破石头”、
“谁来都没用”。
每一个字,此刻都化作了一柄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烙印在他的尊严之上,发出“滋滋”的、冒着青烟的嘲笑声。
他错了。
错得何其荒谬,错得何其可笑,错得何其。。。。。。卑微。
原来,不是祖灵沉睡了。
而是他,和他所代表的这些所谓的“纯净血脉”,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去唤醒祖灵。
他们的血,在真正的圣女血脉面前,卑微得连尘埃都不如。
萤火,也敢与皓月争辉?
这一刻,阿木心中所有的骄傲、所有的野心、所有的质疑,
都被这道从天而降的圣光,碾得粉碎,连一丝灰烬都没有剩下。
与年轻人的崩溃和羞愧不同,大长老的反应,则是纯粹的、喜极而泣的解脱与狂喜。
她同样跪在地上,枯槁的身子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高高地抬起头,任由那圣洁的银色月华洗涤着她苍老的脸庞。
浑浊的老泪如同决堤的江河,汹涌而出,却不再是绝望的苦泪,而是充满了希望与感恩的甘霖。
“醒了。。。。。。真的醒了。。。。。。”
她伸出枯树枝般的手,颤巍巍地,
仿佛想要触摸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口中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
“圣女归位,祖灵苏醒!古老的预言。。。。。。是真的!
我族。。。。。。我月落寨。。。。。。终于有救了!终于有救了啊!!”
她放声大哭,又放声大笑,状若疯癫,却又充满了神圣的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