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年她非要给各个宫里贴上窗花。
陆明礼一开始不情不愿,但后面还是陪她一起,两个人累得都没守岁,便昏睡过去。
上辈子的事,好像一下变得很遥远。
于是她喃喃张口:“当时年纪小,净胡闹去了。”
“我还记得表妹当时给我和母妃宫里,贴了一张年年有余。”陆明诚嘴角含笑,似是在回忆。
沈秋晚尴尬笑笑:“是吗?太久了,我都不记得了,没想到三表兄还记着呢。”
陆明诚扭过头来看她:“因为太喜欢了,所以记了很久、很久,没想到今年还能和表妹一起贴窗花。”
他真的很欢喜。
沈秋晚抿抿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只是也偏着头看陆明诚。
她细细端详着陆明诚的脸。
竟从他身上看到了好多人的影子,有陆明礼、陆明慎……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陆明慎在宫中干什么?他是皇帝,想必有许多人陪着他吧。
想到这里,沈秋晚自嘲一笑。
可她又忍不住想起那一年。那一年她给各宫都贴了窗花,自然也包括冷宫。当时陆明慎还住在冷宫里。
沈秋晚记得那天,太阳很冷。
冷到她手指都蜷缩到一起,但她当时就想给各宫都贴上窗花,硬是咬牙坚持下来。
冷宫,是沈秋晚最后去贴窗花的地方。
沈秋晚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偌大的冷宫,黑漆漆的,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她都没瞧见。她好不容易壮起胆子,踏入冷宫大门,就看到……
黑暗中,那双直勾勾盯着她的眸子。
就如同现在一样!
“陆明慎,你怎么在这里!”沈秋晚视线越过陆明诚肩头,看向他身后。
陆明慎不知是何时来的,此时正直直站在门口,眼眸中的漆黑悉数落在沈秋晚脸上。
他宛若一尊雕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到沈秋晚的声音,才终于有了反应。
陆明慎僵硬地扭动脖子,抬起脸看她,声音沙哑。
“今天是除夕。”
他想和她一起。
“你出来干什么?”沈秋晚疑惑挑挑眉,看着他。
陆明慎声音有些低落,还掺杂了。丝委屈:“皇宫里好冷。”
今年的皇宫竟是比那些年的冷宫还要冷。偌大的皇宫,只有他是孤零零的一个。
沈秋晚边往桌子旁走边不解:“是宫里的地龙烧得不热吗?”
她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不应该啊,我记得宫里的地龙,前年才刚翻修过,没道理这么快就坏了。”
陆明慎垂下眼,撇撇嘴:“不知道,就是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