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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山小楼商计策（第3页）

他拍拍手，眼尾睫毛扇了扇：

“送客！”

二人便被请走了，路上，绪和问陆照临：

“啊？你真不嫌苦嫌累啊？拜托，运水哎！”

“还好吧，我感觉这些应该不至于太累，而且你没听吗，我们有牛车，可以帮我们运呢，我猜，基本我们只需要搬上搬下就好了。”

……她又无语了，她又忘了陆照临天天练武，说是吃苦长大的，那也没啥问题。

哎，只可惜了她细皮嫩肉的小手咯。

——幕间—镇北将军府——

戌时三刻，镇北将军府的书房内只点了一盏青铜雁足灯，火光被窗缝渗入的夜风吹得忽明忽暗。陆沉舟背对着门，玄铁护腕映着幽光，手指正摩挲案上一卷密折——朱砂批红的”寻影”二字刺目如血。

陆照临单膝跪在青砖地上。

“我问你。”陆沉舟突然转身，“司天监绪和身上那东西，你当真不知是何物？”

烛火猛地一跳。陆照临看见父亲眼底的寒意，喉结滚动，中衣已被冷汗浸透：”父亲……这……”

“哈！”陆沉舟突然大笑。

“你当我这双眼睛是摆设？独孤佑那一剑的力道，足够劈开三寸厚的玄木盾——”他猛地抓起案上佩刀连鞘横扫，陆照临硬生生受下这一击，肩甲”锵”地凹进去一块，”——就凭你那一挡？”

血腥味在口腔漫开。陆照临咽下喉头铁锈气，抬头时眉间朱砂痣艳得惊心：”父亲既疑她是影术传人，为何不直接押送进宫？”

刀鞘重重杵地。陆沉舟俯身，阴影完全笼罩住儿子：”因为陛下要的不是尸体！”

“昭阳二十三年，彗星凌日，朝廷上下惊动，整个司天监上上下下算破了脑袋，最后说是光影有变，当有灾祸。正逢玄照边境动乱，司天监道是周边有光影术出没。

你祖父带着三百铁骑追查至玄照边境，欲探究竟——结果呢？全队冻死在沙漠里，尸首都找不全！三百号铁骑，只寻出来三十人，剩下——都埋在了玄照沙漠里！”

陆沉舟眼睛猩红，死死咬着牙关：

“你猜，为什么你身经百战的祖父，会死在一个小小沙漠里？”

窗外惊雷炸响，雨点开始砸在窗纸上。雨中陆沉舟又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就看到陆照临身子俯得越来越低。

阵阵雷光照亮地板，照亮他的面庞。

“你记住，照临。此等血仇……光影一出，则天下大变，轻则百姓动乱，重则

国破家亡！”

“儿臣……愿立军令状。”他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砖石上，”此去玄照，若她真是影术传人……”门外地砖渐渐洇开深色，”儿臣亲手押她回京。”

陆沉舟沉默良久。

“记住，陆家世代忠烈。”将军的声音混着雨声，像钝刀刮骨。

一夜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