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推着一辆同样插了旗的小推车,上面摆满各种裂口的碗,白的青的,大部分都缺这少那,碗底还有缝隙。
“我问你们话呢,你们干嘛的?”
男人粗犷的嗓音一吼,把山里的雾都给吼消了些。
窦章指了指天上跟着他们的小黑球:
“参赛的。”
参赛?
男人听到这两个字眼,瞬间醒酒,眼珠子都瞪大,比方才炯炯有神:
“战力大赛的参赛者??”
“是。”窦章点头。
男人抓了把自己稻草一样的头发,抓的时候还抖落下来一层头皮屑,跟下雪一样。
他邋里邋遢,脚上是人字拖,打扮和良辰大街的剑客啊符箓师啊不同,比较现代化,牛仔裤上还有新潮涂鸦,脖子上挂了个大金链子,有耳洞,酒瓶在他手里晃晃荡荡。
“你们要进村?”男人又打了个嗝。
窦章“嗯。。”了声,“目前来说是这样。”
男人嘴角抽搐,他看窦章好像还不是很情愿的样子,却精神抖擞起来。
他把自己的推车移到范书遇和窦章面前,指着上面的破碗:
“你们一人选一个。”
“做什么?”范书遇问。
男人:“这里有清水,倒进去,然后滴几滴你们的血,再泼到地上,虔诚地祭拜一下神明,记住,必须要虔诚。心里默念着,你们要进村子了,请求神明的允许。”
范书遇:?
窦章:?
两人一时间都没动。
他们没反应,不和之前来过的人一样破口大骂,也不和村里的人一样言听计从,这倒是让男人有点措手不及。
他干笑了一声,转头就变脸:“愣着干什么?不是要进村子?”
“这玩意有科学依据吗?”窦章非常欠揍地问。
男人瞪大眼睛,喷出一口酒气:“我去,科学依据?笑话!那是什么东西!科学人人都能掌握?全是一派胡言!崇尚科技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儿子就是死于疫苗的,祸害人性命的东西!佛祖能普度众生!神明也能保佑一方水土!科学?那是个屁!”
他这话说得流畅自如,好像排练过无数次般,而且还试图洗脑窦章:
“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刺头。我告诉你,要想进村子,你们两就必须在这里老老实实地给我祭拜!滴血,请示,再等候神明的回应!不然,老子就开门放狗,一杆子把你们打出去了!”
可能是这处的声响有些大,居住在寸头的人问询而来,开门的开门,开窗的开窗,好几双眼睛都在往这里瞟。
但又街上又没个人影,他们凑热闹也只在窝里横,足不出户。
范书遇上前拿了一个碗。
他是随便挑的,也不讲究。
“滴哪的血?”范书遇抬眸问。
大抵是男人没见过如此漂亮璀璨的眼睛,视线交汇时,男人居然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他又打了个嗝,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了两口酒,面色坨红:“手指就行了。”
“这才对嘛。入乡随俗懂不懂?!你们要是瞧不起这里的风俗,就别跑来丢人现眼!我们世代祖祖辈辈居住在这千百年了,还会没有你们了解这座山?”
“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对佛祖不敬,你们会倒大霉,会有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