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保持清醒,可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不知过了多久,石原熏在混沌的梦境中踉跄前行。
刚踏上岸,一双铁钳般的手突然从雾中伸出,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他拼命挣扎,却见雾气散去,方如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
“石原熏,跟我们走一趟吧!”
方如今的声音像把钝刀刮着他的耳膜。
石原熏低头看见自己手腕上浮现出青紫指痕,伤口处的绷带正渗出新鲜的血迹。
他想掏枪,却发现手枪早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到了方如今的手里。
“石原熏,你在找这个吗?”
冷汗顺着石原熏的脊椎滑下。
他想跑,却被方如今一脚踹在了伤口上。
剧痛如闪电般炸开。
石原熏眼前一黑,方如今那一脚正正踹在他未愈的伤口上。
绷带瞬间洇出鲜血,火辣的痛感顺着神经直冲脑门。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叫——
“醒醒!先生!”
呼喊像利箭刺穿梦境。
石原熏猛地睁开眼的同时,条件反射似的抽出钢笔,抵在了面前之人的面前。
梦中方如今那双铁钳般的手似乎还扼在腕上,指节压迫血管的触感犹在。
“先生?先生?”
“抱、抱歉!”船员僵着脖子,手里举着串黄铜钥匙,“大。。。大菜间的10室空出来了。。。。。。”
石原熏缓缓收钢笔,“现在换。”
走廊灯光明灭不定,石原熏拖着皮箱跟在船员身后。
经过通风管时,他忽然按住右腹——
梦里方如今踹在他伤口的那脚,此刻竟真实地抽痛起来。
到了特等舱,石原熏吃了些东西,很快就再次入睡了。
这次他把门反锁了。
凌晨一点多,石原熏睡得正沉。
江渝号在夜色中缓缓前行,喧嚣早已沉寂,偶尔传来几声呓语,很快被江风撕碎。
带着工人帽的年轻男子悄悄出现在了走廊里,而且是直奔石原熏所在的10室。
他的眼很尖,石原熏在买二等舱船票的时候,掏出的钱包只是被他瞄了一眼,就被他认出了那里面装着美金。
这可是一只“肥羊”。
铁丝在锁孔里轻轻转动,“咔嗒”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