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当然不能透露给方如今,否则岂不是恩将仇报。
蒋进先是到了一个医馆,买了些药物,这才去下一个地方。
阿囡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忽听木门“吱呀”一响。
她转头望去,手里的竹竿“啪嗒”掉在地上——
蒋进倚在门框边,半边脸藏在阴影里,嘴角却挂着熟悉的笑。
“大。。。大哥哥?!”阿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眼泪先一步涌了出来。
她赤着脚冲过去,却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猛地刹住——
蒋进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体,还有那件沾着泥污的灰布衫,无不刺痛着她的眼睛。
“哭什么。”蒋进伸出左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阿囡的眼泪彻底决了堤。
她死死攥住蒋进的衣角,像是怕他再消失似的,抽噎着说不出话。
蒋进叹了口气,由着她把自己拽进屋,按在八仙桌旁。
阿囡手忙脚乱地沏茶,茶水溢了满桌;
又翻箱倒柜找伤药,碰倒了针线筐。
“你别忙。。。。。。他不在吗?”
“你先休息!”阿囡红着眼睛凶他,声音却打着颤,“这些天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们跑了多少个地方找你?”
蒋进正想说什么,院门突然被踹开——
“他娘的!老子就说巷子口的黄狗怎么叫得那么欢!”
黑无常像阵黑旋风般卷进来,冲到蒋进跟前,拳头捏得咯咯响,最后却只在他肩上重重捶了一记:“这些天,老子给你烧的纸钱都够买十亩地了!”
蒋进被捶得咳嗽起来,黑无常立刻慌了神,粗手粗脚地去拍他的背,结果力道没控制好,差点把人拍趴下。
阿囡气得直跺脚:“你轻点!”
“咳……没事。”蒋进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你们带了城南的桂花糕。”
油纸展开,糕点早已碎成渣。
三人盯着那堆粉末静了一瞬,突然同时笑出声。
黑无常抹了把脸,拎出藏在床底的烧刀子:“管他娘的!喝酒!”
阿囡抢过酒坛:“受伤不能喝!”
黑无常大手一挥:“阿囡乖,去帮我们炒盘花生米!”
阿囡撅起小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了黑无常一眼,却还是乖乖转身去了灶台。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哗啦啦”倒油的声响,紧接着是花生在铁锅里“噼里啪啦”的欢快跳动声。
蒋进望着阿囡忙碌的背影,不禁感叹:“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那是!”黑无常得意地捋着胡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
不到一刻钟,阿囡就端着热气腾腾的盘子回来了。
除了金黄酥脆的花生米,还有一碟清炒时蔬和一盘酱萝卜。
虽然菜色简单,摆盘也不甚讲究,但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