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韦忠接过病历本。
“不客气,”文聘云微笑道,“记得按时复诊。下周三下午,我全天出诊。”
王韦忠走出诊室,夜色依旧深沉,他招了招手,一辆黄包车便缓缓驶来。
坐上车,吩咐车夫前往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到了地方,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街道。
服务生走过来,礼貌地询问他需要点些什么。
王韦忠随口要了一杯咖啡,但咖啡端上来后,他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咖啡的香气袅袅上升,他却一点也没有喝的意思。
服务生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但王韦忠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半个小时就这样悄悄地流逝了。
王韦忠从咖啡馆走出,夜色中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
回到特务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腰杆挺得笔直,与方才在诊所里那颓废、沉沦的模样判若两人。
刚刚上楼,拐角处传来一阵低语,他停下脚步,听出是梁秀辰和邢星文的声音。
“秀辰,星文,”王韦忠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这么巧。”
梁秀辰和邢星文同时转身,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梁秀辰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邢星文则下意识地将手插进了裤兜。
“王组长,”梁秀辰率先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刚从外面回来?”
“嗯,处理点私事。”王韦忠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组长让我们去档案室调一份旧案卷,”邢星文接话道,语气比梁秀辰自然得多,“说是要重新审查。”
王韦忠点点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们最近见过永康吗?我找他有点事。”
走廊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梁秀辰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文件边缘,纸张发出轻微的褶皱声。
邢星文的喉结动了动,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永康?”邢星文笑了笑,“他一直都在跟着方组长啊,我们不同条线的任务,没见过他。”
王韦忠的心沉了下去。
他太熟悉这种表情了——那是特工在撒谎时的微表情。
“也是,”王韦忠故作轻松地说道,“可能是我糊涂了,你们三个都是骨干,可以独当一面的。”
邢星文干笑了一声:“王组长谬赞了,永康经过您的调教,确实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我和星文嘛,还差得远呢!”
梁秀辰附和道:“就是,我们跟永康比不了的。”
王韦忠颔首:“清江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能人。只可惜啊……那你们忙,我先回办公室了。”
转身的瞬间,他的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那是张鑫华的办公室。
王韦忠的脚步没有停顿,但他的心跳却加快了。
回到办公室,王韦忠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太阳穴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