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用眼神示意湘雨,湘雨用眼神示意沈琴心,最后还是沈琴心硬着头皮上前。
“主子,既然大家都过去了,这木梯想必安全,我愿打头阵带着主子过去。”
湘雨的表情裂开了,暗影的表情也裂开了。
沈舍人你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能说出这么大煞风景的话啊?
有琴明月也被沈琴心的话弄得尴尬不已,忽地心一横,伸手拽住了林燕然的衣袖。
“阿然。”她又喊了一声。
林燕然闭了闭眼,反手捏住了她手腕,沉声道:“闭上眼睛。”
有琴明月感觉手腕上传来被抓握的感觉,心又飘飘荡荡地浮了起来,一股难言的滋味堵的嗓子眼不住发酸。
她忙点了点头,片刻后意识到林燕然看不见,又赶紧“嗯”了一声。
林燕然抓着她手腕,带着她踩上梯子,而后一步步走进大雾中。
有琴明月却没舍得闭眼,而是偷偷盯着她的后背,另只手不自觉地,也去攥住了她的衣裳。
她以前从来不敢依靠她,不敢松懈心里的弦,让她成为自己的港湾。
即便被她紧抱着的时候,她也不敢完全放松身心。
现在看着她的背影,她才发觉这个并不算宽阔的脊背,是多么可靠和安心。
以前那一次次的犹豫,一次次的彷徨,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的一次次挣扎,早已在她的心中种下了种子。
当时以为没什么,现在才发觉,种子已经在暗中长成了参天大树。
这一次,林燕然走的很慢,也很稳。
但是她的心,一点也不像她的脚步那么沉稳。
她正在心底告诫自己:“就算是个陌生人,你也会伸出援手的,你就是好管闲事的人,对,就是这样。”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仿佛因此可以坚定某种信念。
木梯不长,约莫十米远。
有琴明月走着走着,忽然一脚踏空,还没惊呼出来,身体就被一个怀抱托住了。
她睁开眼,就对上了林燕然盯过来的眼睛。
她的眼神很平静,单手搂着她的腰。
而她趴在了她怀里。
有琴明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从所未有的剧烈,思绪也在这短短一瞬间陷入了空白。
只会眨也不眨地瞧着林燕然,忘了周遭一切。
林燕然将她松开,扶了一下,等她站稳后快速松手。
等在一边的柳蓁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目光在林燕然的眼神上停了一瞬,而后垂下了眼帘。
渡清若也在看着,眼神一如既往的幽静,但是她的袖子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袖口内冒出一只小小的圆滚滚的白色脑袋。
本命蛊阿雪探头探脑,而后盯住了林燕然,那对长在脑门上的小黑眼珠滴溜溜转动,透出一抹贪婪和狡黠。
仿佛在对着林燕然流口水一样。
“主人,我又闻到了她心头血的味道,吓!她的血竟然变臭了?吓!不对,她的心头血还是好香,可是她的血怎么会是臭的?”
渡清若的目光在林燕然苍白消瘦的脸上不着痕迹扫过,用意念传递道:“她的伤还没好。”
小白虫子惊讶地晃动了下脑袋,接着好奇问道:“吓!都好久了吧主人?”
渡清若用意念道:“两百四十一日。”
小白虫子更好奇:“吓!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死,她命好硬啊,不愧是我阿雪看中的人,噢噢噢主人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渡清若没理会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