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静寂又微妙。
有琴明月定定瞧着坐在桌旁舂药的人,忘了动弹。
林燕然瘦了很多,侧脸的轮廓清晰分明,透出一股瘦削又冷峻的锐气。
她静静坐在那里,秀发只用一根发带束成高马尾,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衣摆沾着些许草药碎末,衣袖挽到了肘部,露出线条秀美的小手臂。
手下利索地切割着药材,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
有琴明月凝视着她,眼中的情绪翻江倒海,心脏更像是被拼命攥捏,发出一股窒息又酸胀的滋味。
止不住地撑了下门框,阻止身体突如其来的轻晃。
缓缓迈开脚,跨进了门槛。
眼睛直直瞧着她,不舍得挪开一眼。
脚下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慢慢地,近了。
她走到了她身边,近在咫尺地瞧着她。
立刻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清香,夹杂着浓郁的药草味。
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庞,在她的视野定格,一股莫名的情绪击中她,令她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搭上了她的肩头。
“阿然,跟我回去吧。”
林燕然恍若未闻,依旧有条不紊地舂药。
有琴明月的心猛地痛了起来,止不住地抓握了下她的肩头。
她感觉到了手下清晰分明的骨骼,削薄的肩膀,令她的不安变得沉甸甸的。
许许多多的话汇聚在喉头,都想对她说,可是情绪也积压到了一起,堵堵的,闷闷的,她又慌又怕,只从中挤出了一句话来。
“阿然,是我不好。”
可是林燕然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若无其事地伸出手去,抓取了一把药材,继续切割了起来。
她不肯理我了,一句话都不肯和我说。
这个想法立刻在有琴明月脑海轰鸣。
眼睛瞧着林燕然冷峻的侧脸,那疏离又冷淡的神情,将她所有的期待击溃。
抓握着她肩头的指尖,克制不住地攥紧了她的衣衫。
“阿然,你的伤怎么样了?”
她收摄心神,又问了一句。
林燕然总算有了反应,手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看她一眼,只语气平淡地道:“我的伤是我的事,不劳女皇陛下操心。”
有琴明月立刻觉到一股心梗的感觉,就像是心里被塞了块又冷又硬的石头,梗的她如骨在喉。
她慌乱地道:“阿然,让我瞧瞧你的伤口吧?”
林燕然皱了下眉,旋即又展开,仍是平淡无波地道:“乾元和坤泽有别,女皇陛下请自重。”
有琴明月再次被梗到,心里闷的快要窒息。
她的指尖还攥着她的衣衫,眼睛也咫尺之距地瞧着她,可是却觉得她好远。
她忽然好委屈,她离开她一百六十八天了,她无一日不在想她,可是跋山涉水来找她,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还尽说怄气的话。
她克制许久的情绪决堤而出,问出了闷在心里许久的话。
“我们是夫妻,你为何要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