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安有些惊讶,“休息一整天”,这样的话语以前可从来没有在陛下口中主动出现过。
“没问题,陛下,我一会儿就去提前通知他们。卡琳娜现在还在北部,最近忙得很,不过再过两个月应该就能回一趟帝都了。”
“两个月……那可惜了。”陛下低声喃喃。
“您说什么?”陛下的声音太轻,塞利安一下没有听清楚。
“没事,”格洛尔笑了笑,目光轻飘飘地投向了窗外,“我只是在想花园里种的那朵昙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塞利安你说,今晚它会不会突然开花呢?”
似乎是听到了陛下的话语,被他念过一嘴的昙花,真在这天晚上绽开了花。
格洛尔当晚兴奋得觉也不睡了,他喊来克莱门特,两人一起坐在花前,等待昙花的开放。塞利安尝试将他拉回卧室,失败。
“熬得动吗?”克莱门特很怀疑地问。
格洛尔:“当然!”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到了陛下日常入睡的十点钟,陛下眼皮打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时间转钟,陛下的脑袋掉到了克莱门特肩头,陷入沉睡。
就在陛下睡着半个小时之后,昙花彻底开放。
“陛下,陛下。”克莱门特试图将他拍醒。
“叫不醒的,上将。让陛下睡吧。”塞利安说。
克莱门特想了想,握起陛下的手腕,用他的手轻轻触碰花瓣。
“这样也算看过了。”他说。
时间很快到了次周周末。
正如之前所计划的那样,格洛尔在这天之前将所有工作都处理完毕,空出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他的双腿没力气走,只能让塞利安扶着他慢慢走。
他们沿着王宫走廊,慢慢散步到花园里。经过养着小鱼们的池塘边,坐上小时候喜欢的大秋千,最后遣人在边上备了一圈桌椅,置上棋盘。
然后把伊利亚叫来身边,让他的侍卫长来为他执棋。
傍晚时分,侍从通报可丽娜夫人与科尼利厄斯少校来到王宫。
“噢,陛下,他们来了。”
塞利安打算让侍从将两人带进来,不过格洛尔却朝他挥了下手,像是赶人一样,笑道:“应该是你去将他们带进来,塞利安。”
伯爵耸肩:“如您所愿,陛下,那就先让伊利亚中校陪您在这坐坐吧。”
伊利亚闻言立马行了一礼:“请放心,伯爵,我会保护好陛下的。”
塞利安很快离去,侍卫长将目光投向陛下。
陛下坐在黄澄澄的夕阳之下,浅金色的卷发显得比起平时颜色要更深一些。暖橙的阳光照射到年少的帝王脸颊上,平白为这份风景增添了几分不忍打破的静谧。
伊利亚不自觉地放轻呼吸,不忍打破这份宁静。
不过很快,格洛尔便侧过脑袋,对他露出笑容:“把棋收一下吧,伊利亚。”
由于气温的升高,陛下终于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天天被裹得毛绒绒的。浅色马甲与长袖衬衫的搭配,成了陛下目前喜欢的穿法。
现在是夏天,这身搭配放在常人身上那都是要被热死的,不过对于陛下而言,这样的搭配恰恰好。
伊利亚恍然梦醒,连忙上前,弯身为陛下收拾棋局。他赞叹道:“陛下,您这棋艺也太强了,连塞利安伯爵在您面前都没有一点反击之力。”
“嗯?”陛下漫不经心地说,“这不算什么,伊利亚,下棋很简单,塞利安跟我下的时候大概也没用上全力。”
“我觉得伯爵应该是真的尽全力了,陛下。您下棋真的很强。”伊利亚真诚地说道。
格洛尔笑笑,没说什么,只是慵懒地靠到了椅背上,有些倦意地将目光随意地落到了他处。
伊利亚将棋盘收拾好后,抬眼见到的就是陛下出神的样子。这种神态在陛下的身上并不常见,或者说,至少在他们的面前很少这样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