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棠哥,事情一定有转机!”火车中,赫仑焦急地原地打转,“高赓也是终焉之石制成的,灵魂不死不灭,他的灵魂肯定在贤王十一手中,我们一定有办法,你别哭!”
高梦棠被暴雨淋湿,此刻裹着一条毛绒绒的毯子,头发还打着卷:“我也没哭呀。”声音颇为无奈。
他在更天真、更无助的年纪,就经历了父母的死亡。如今,他虽然伤心,但勉强能调理。
“现在认清现实了吧,贤王十一不是隗维,”商羽握拳,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姿势,“燃起仇恨,反击贤王十一!”
高梦棠叹了口气:“恨?我可能没有唤醒这种情感的机制。”
贤王十一想将表世界游戏化,高赓是他的阻碍。贤王十一非杀了他不可。
这些事,高梦棠能想通,也能接受,他只是很难过。
商羽和白介,对着真主之目研究来、研究去。这一天,他们有时间就会拿出真主之目看一看,试图搞懂这东西有什么用。
“精神控制?”白介问。
商羽:“把它打碎?”
施展了无数术法,真主之目也没有反应,和玻璃没什么两样。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发现什么线索。
火车和轨道已修复,晚上11点多,列车再次出发。高梦棠休息了一会儿,回到01号房间,把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收拾好。
发生了这样的事,高梦棠再善良,也接受不了室友是贤王十一。
高梦棠的瓶瓶罐罐、抱枕床单香薰和宠物兔玩具收走后,房间干净多了。
贤王十一没看到他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看书。
关门声轻轻响起,他才抬起头,望着干净整洁的房间,平淡的神情看不出情绪。只是,翻开的那页,一个小时还没读完。
高赓形神俱灭,连变成活灵人的机会都没有,他腾出了一个位置。高梦棠又搬回02号房间。
“学长,我很难过……”段颂吭哧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高梦棠却转向另一个话题,他像是自己问自己似的说:“阿撒托斯之矛为什么变成了黑色?”
贤王十一攻击时,高梦棠使用提灯鬼影阻挡攻击。但他清晰地看到,紫色的长矛,变成了黑色,随后轻松地刺穿了黑色泥沼铸成的防御墙。
“可能那支长矛是贤王十一制成的,在贤王十一手中,能发挥更大的威力。”段颂说。
这番解释说得通。裴加纳钻进被窝里,缩成一个团,呜呜呜地哭。冤家兔也团成一颗毛绒球,紧紧贴着裴加纳。
房间角落,小苍兰死死咬着牙,她很愤怒,但她不会表达,她握着相生,把实木地板划得乱七八糟。
相生一黑一白,黑刀斩杀亡魂,会不断积蓄力量,逐渐增强白刀的攻击力。代价是,只斩亡魂不斩生魂,黑刀能可能反噬主人。
副本中一大半人是活灵人,小苍兰刚才杀了很多人,黑刀处于反噬主人的边缘。商羽担心相生出问题,硬生生从小苍兰中扣出那把刀。
“我们该如何杀了贤王十一呢?”商羽往小苍兰怀里塞了一只毛绒玩具,“【最后一名死者】这个副本,显然是针对高梦棠设下的一个局。杀了贤王十一,才有可能破局。”
白介抓住一丝希望:“老大,你作为贤王十二时,不是看到了一些木槿隐修院中发生的事么?你回忆一下,我们找找办法。”
高梦棠合上眼,裹着毛毯,靠着床头:“我看到的只是一些既定的碎片,而且那些事是既定的未来,必然要发生,无法规避。”
“比如?”商羽问。
破碎的画面,即是回忆,也是未来,陆陆续续在高梦棠脑海浮现。
——面目可憎的死诞者倒在地上,他的眼眸仍黑白分明,不死心地盯着满目疮痍的战场。高梦棠从未见过那名死诞者,但可以肯定,倒下的死诞者,不是贤王十三。
——发光的骷髅头拖着一副没有小腿的身躯,手中紧握着段颂的巨剑,爬进浓雾之中。
——林里仰天狂笑,她的鹦鹉在空中以胜利的姿态盘旋,下一秒,被黑色缎带绞杀,魂飞魄散。
高梦棠的脸搁在膝盖上,闷闷不乐地说:“就是这些了。还有一个画面,阿维被刺穿了左胸膛,刺得好像挺深的,我看不到刀刃,只看到精美的刀柄。似乎是刀柄吧……血流了我满手,我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