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肖族长对半死者有病态的执着!天底下如果只剩下一位半死者的信徒,就是他肖缇恩。”白茗之小声说。
谈话间,他们来到审讯室,白苛气得把手套砸在桌子上:“我先去撬隗维的嘴。”
房门推开,正在合目休憩的隗维,缓缓睁开了眼,他还被固定在椅子上。
“知道凌迟么?”白苛已变了一副神态,冷酷严厉,心惊胆战被他隐藏的滴水不漏。
隗维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那毫无波澜的眼神,让白苛心里更加没底。
“凌迟慢慢剔掉犯人的肌肉,直到他失血过多而死,这种美妙的酷刑,给了我灵感,”白苛的手指插进隗维的头发里,强迫他仰起头,“我发明了一种新的刑罚,很适合你,我称之为流、水、落、花。”
隗维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用一种“我就静静地看你表演”的神情,和白苛对视。
白苛残忍地冷笑着:“所谓流水落花,就是一个完整的人,像缤纷落英般,一点点凋零。先砍去你的手指,然后是手掌,然后是小臂,然后是整条胳膊,然后是双脚、小腿、大腿。最后只剩下躯干。像落花只剩下枯黄的茎。”
许久的沉默,隗维还是没什么反应,但呼吸变得艰难了一些,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白苛看得出来,隗维害怕了,但白苛一点也不开心,他更担心隗维一旦逃脱后,他白苛会怎样……
“白苛,你们真的很,反常。果然是一群邪|教精神病,”隗维平淡地说,“如果我是你,会直接杀,而不是玩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你当我不想直接杀么!白苛在心里咆哮。
他把情绪隐藏得很好:“你不肯承认高梦棠是异|端、恶魔、不肯承认他凶残至极。好,那我就每隔30分钟,摘掉你一片花瓣。让行刑者进来。”
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黑色的、由许多齿轮和排气管组成的机器人,吱嘎吱嘎地走到白苛身后。
卢卡战战兢兢地跟进来:“白苛,你要不,再考虑一下?我这机器人是厨师,不是刑具,隗维他人挺好……”
“少废话!激活机器人!”白苛吼道。
卢卡打了个寒颤,条件反射地按下启动按钮。手持菜刀的机器人举起刀刃,寒光一闪。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掉在地上,断指处有一层暗绿色的薄膜覆盖,没有流很多血。隗维闷哼一声,紧紧咬住牙关。
“下午再来探望你。”白苛拍了拍隗维的脑袋,离开审讯室前,锃亮的皮鞋踩住那两根断指,用力地碾了碾。
卢卡快要哭了:“隗先生,我,你,哎呀,别怨我,我很尊敬您。”他说话时四处张望,飞快地用嘴型说:我正想尽一切办法,联系高梦棠,您一定要撑住。
隗维苍白的眼睑,像一张接近透明的油纸,他平稳着呼吸,轻声说:“烦请您转告白苛,他最好尽快杀了在下,否则,在下会让他后悔来到人世。”
*
高梦棠全神贯注地寻找开启窄门的道具,一想到隗维处于危险中,生死未卜,他毫无探索疗养院往事的欲望,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强行拉入秘境。
“喝不喝五味子水,助眠哦,喝完之后睡香香。”
被高梦棠附身的病人接过水杯,用不熟练的通用语:“我不是,小孩。”
“好,大孩子,喝吧。”医生揉了揉他的头,这让病人皱起眉。
病人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五味子水:“贤王十一,祂……”
“还没找到呢,贤王十一到底做了什么,你那么想找到他?”
“祂,怀疑,创造……也要杀死,毁灭……”病人受语言的限制,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嘟囔了半晌,医生也不理解。很快,病人切换到另一种语言,流畅且顺利地说了一大段话。
医生静静地听着,眼睛越睁越大,惊讶极了,也用陌生的语言回答了些什么。
陷入秘境中的高梦棠,也感到惊讶:病人说的那种语言,是里世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