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只眼睛盯着高梦棠,仿佛能在他精致的五官中找到白萋萋死亡的真相。
“我没有伤害他。”高梦棠无力地辩解,“离陌一直在我身体里睡觉。”
“当然,那幅画属于你,他不会提供任何对你不利的证据。”白苛说。
高梦棠无奈道:“……我像是滴水之仇涌泉相报的人么?”
“你已经杀了我们家20个人,”白苛充满恨意地瞪着他,“棠棣同馨副本中两个,13号街区中17个,还有白萋萋。”
哪次不是你们先挑事!高梦棠在心中抗议,但现在的情况,说得越多,对他越不利。高梦棠沉默不语。
白菽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非常聪明的一次暗杀,在祭神歌舞剧场。灯光暗,音效响,还有各种香气掩盖血腥味。被割破喉咙,萋萋想呼救也发不出多大声音,一定会被歌声掩盖过去。颈椎被切断了,白萋萋全身瘫痪,想用治疗药剂也用不了。”
高梦棠:“……”
“严砌得罪了你,死了。白萋萋让你不开心,也死了。”白苛说,“月幡首领,您如何解释?巧合?”
高梦棠:“那你可要小心点,白苛,你现在让我很不开心。”
白苛:“你在威胁我?”
高梦棠再度沉默。死者均和他有关系,且种种迹象都指向他,说什么都是徒劳。礼堂内足足沉默了三分钟。
他们找不到切实的证据,也不能拿高梦棠怎样,对峙了一个多小时,不欢而散。
回到卧室后,高梦棠疲倦地倒在床上。
“是您杀的么?”隗维压低声音问。
高梦棠:“不是!虽然,虽然确实很像我杀的……哎。”他叹了口气,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
隗维点燃一支烟,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皱起眉头:“不太对……严砌被100多斤重的坍塌物压死,白萋萋被切断了喉咙……夜晚叮叮咚咚的响声……”
“有问题的不是我,是这座宅邸。”高梦棠噌地坐起来,“我们再去看一眼白萋萋的遗体。”
四人又回到礼堂,白萋萋躺在白玫瑰花瓣上,蜡烛静悄悄地燃着。白苛一个人在那里守灵。
高梦棠一进去,白苛就恶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有实质,高梦棠现在就被凌迟了。
“我想检查一下白萋萋的伤口。”高梦棠说。
白苛:“不行。”
“非常抱歉,”隗维说,“我们并不是在征求您的同意。”
何罗的触手和黑泥人傀儡将白苛按在地板上,冰晶碎片将白苛围了个严严实实。白苛气得大吼大叫:“高梦棠!我白苛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你本来和人就没多大关系。”白介说。
高梦棠不搭理他,径直走到白萋萋遗体旁,四指宽的割伤敞开着,皮肉翻卷,露出被斩断的颈椎骨和气管。高梦棠两手撑着棺材边缘,俯下身,眯起眼,仔细观察。
“我杀了你!”白苛吼道,他稍一挣扎,冰晶碎片就将他的脸划破。
高梦棠置若罔闻,仍在观察伤口。
“离我弟弟远一点!恶魔!你这是在侮辱他!”
“……”
半分钟后,高梦棠忽然说:“白苛,你过来看。”
冰晶碎片散开,转而围绕在高梦棠身边。高梦棠指着伤口处,一块已干涸的棕褐色血迹:“你看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血肉里,包裹着一块黑色的小东西,似乎是石头渣滓。
“我的冰晶碎片可不会留下石头渣,白萋萋应该是被一块锋利的石头割断了脖子。”
白苛轻轻把那块小石头碎片取下来,许久没说话。
“我此生,从此分明了吧?”高梦棠说,“刚刚你也看到了,我没有触碰白萋萋的伤口。”
顿了顿,高梦棠又说:“还记得祭神歌舞剧中,有一场爆炸戏么?特效做出的碎片仿佛能飞到观众脸上,我怀疑,有什么东西,在爆炸的过程中,混入一块真正的碎片,飞到白萋萋身上,割断了他的喉咙。”
白苛紧紧攥住那块染血的石头碎片,猛然拔高声音:“滚,你们给我滚!滚出我弟弟的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