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铐扣到高梦棠腕子上,咔哒一响。
白介顿时觉得天都塌了,抱住高梦棠两只手:“老大,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啊!”
“哥!哥!”赫仑嚎啕大哭,“我对不起你,我害了你啊!”
高梦棠艰难地抽出自己的手:“那个,我是拘留三天,不是死刑。你们冷静一点……赫仑你跟着哭什么,你不也是拘留三天么?”
赫仑愣了愣,收住眼泪:“哦,是啊。”
三个人上了手铐,被拖到直升飞机旁边。白介死死拽着高梦棠,仿佛这一撒手,余生难相见。
“老大,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见到蔚乡尘了,他想在今晚和您见面,告诉您一些有关昙花岭的事,”白介把蔚乡尘给他的卡片塞到高梦棠手里。
“蔚乡尘还让我给您带个话,海德拉在13号街区。”
听到这颠三倒四的话,高梦棠不禁一头雾水:“蔚乡尘是谁?海德拉是谁?”
螺旋桨的声音轰隆如雷鸣,吞没了白介的声音,他大张着嘴,高梦棠一个字也听不清。白介身后,隗维用口型说了句“保重”。
门关上,直升飞机起飞。
“你跟他们的关系,有点意思。”
转头一看,审判长安宁在旁边,正在刷手机。高梦棠所在的这架直升飞机,除了他,全都是审判厅工作人员。
“我不该坐在这里吧。”他摸了摸腕子上的镣铐。
“没别的位置了,”安宁关掉手机屏幕,抬起脸看着他,“孟依桥和你是什么关系?”
高梦棠:“朋友。”
“孟依桥是他真名?”
“是啊。”高梦棠回答得自然轻松,心脏确是一阵狂跳。
安宁的直觉太可怕了,短短几句交谈,她竟对隗维起了疑心。
怕多说多错,高梦棠又补充了一句:“我只知道他叫孟依桥。但我和他不是很熟。”
安宁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孟依桥是半白还是全白?”
半白指切掉分泌雄性激素的那部分器官,全白指整个都切掉,高梦棠不懂这些专业术语。
“什,什么?”他感觉到这个话题有点敏感。
安宁抬眼看看他:“没事。”
不过,高梦棠隐约猜出安宁在问什么。这让高梦棠很是惊奇。
安宁不像是心理变态的人,也不该打听这些私事。为什么对隗维格外好奇?
“吴漾,给他安排到六等公民的单人拘留室,其他两个安排到五等男拘留室。”安宁的话打断高梦棠的思绪。
“是。”吴漾说。
高梦棠吃了一惊:“长官,我想去男拘留室,和我哥哥一起……”
“一间五等拘留室关12个人,”安宁又打开手机,“你长得大姑娘一样漂亮,去那里关三天,能完整地走出来吗?”
高梦棠:“……哦。”
直升飞机越过建筑,飞向荒山,停在监狱楼顶平台。三个人被押进拘留区,扔进牢房,铁门一关。
13号区的管理不甚严格,没有检查,没有搜身。甚至连手铐都没有解开。
沉重的大门滋啦一声上锁,扬起的尘灰扑到高梦棠脸上。他怅惘着漆黑冰冷的金属,心里无限烦闷。
蔚乡尘是谁。海德拉又是什么。
他坐在小床上,用被子包裹住冰凉的身体。
“嘿嘿。新人。”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高梦棠吓了一跳。
对面的墙上,探出一颗巨大的脑袋。他留着一头灰黑色的卷毛,一把大胡子。正狂热地打量着高梦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