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吴凤终于哄好女朋友,拉着高梦棠等人:“我们先进去拜鬼医仙了,张姨,一会儿出来吃药膳。”
刚转过身,张姨忽然开口。
“等会儿,受伤的小伙子,你不能进去。”
高梦棠停住脚步:“诶,为什么?”
“你受了伤啊。”张姨说。
“受了伤,更应该拜鬼医仙呀,”高梦棠说,“他不是医仙么,让他给我治一治。”
张姨一拍大腿:“受伤的人,魂魄不全,进了庙,被鬼医仙的神力冲撞,病会更重,健康的人才能进庙。你来这儿坐着吧。”
竟有这样的医仙,病人反而不能拜。高梦棠心想着,这些迷信习俗讲究真多。他也不是很想进去,坐在庙宇外的石桌旁等候。
其他人从张姨手中,各自接过三支香,进入庙内。
光线昏暗,几只白蜡烛幽幽地燃着。经幡破旧,飘飘摇摇,遮住鬼医仙的上半身,跪在蒲团上时,才能看清鬼医仙塑像全貌。
鬼医仙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身姿潇洒,单手擎着一个酒樽。
小苍兰不会上香,也不肯跪拜,隗维把她那三支香一起上了。
叩拜结束,隗维正要离开,身侧传来一声冷笑。
“隗维,你要遭报应了。”沃兰北说。
他又瘦又高,发型放浪不羁,戴着不对称耳钉,看着像个混世魔王。开口是渣男低沉沙哑的气泡音。
隗维当没听到,起身要走。
沃兰北:“你看看你上的三支香。”
左边和中间的两支香,燃烧得只剩一小截,最右边的香只烧了一小段,剩下很长。
人最忌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烧成这样的香,是天地香,又称催命香。
隗维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连一个冷笑都懒得留下,转身就走。
“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叫。薄爻指着鬼医仙手中的酒杯,“血,有血!”
鬼医仙举着酒杯的那只手,竟缓缓移动,酒杯向下倾倒,鲜红的血液,缓缓滴落在地。
众人后退几步,做出战斗准备的姿势,盯着那尊塑像。
没等来鬼医仙的攻击,倒是张姨推门而入:“里面在吵什么?”
她看到地上的血迹,吓得“哎呦哎呦”叫唤,一只手抚着胸口,走到香炉前一看,指着两短一长的那三支天地香:“这香是谁上的?”
隗维:“我。”
“你?”张姨狐疑地上下扫了他一眼,停顿几秒,“鬼医仙不吃你的香,你,你是不是……”
“他有病,”沃兰北拖腔拖调地说,“他呀,是个阉人。”
张姨心慌意乱,说话不连贯:“不对,不,这可不好办。你得跟我,哎呀!”
哎呀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张姨不敢相信似的,一个劲地问:“这三支香,真是你供的?真的?”
上香时,其他玩家都看着呢,更有沃兰北一双钉子似的眼睛,不肯放过隗维的一举一动。众人都能证明,香是隗维上的。
“怎么了嘛?”庙外,高梦棠探头探脑。张姨连忙把他推出去,一群人退到庙外,围着石桌坐下。
药膳已经在桌上摆好,大多数菜品看起来挺好吃,只是一盆鸭血泡水果,腥臊恶臭,令人反胃。
玩家避开那盆鸭血,吃其他的菜。
“鬼医仙杯中倒血酒,暗示你呀,有血光之灾!”张姨说。
隗维喝着雪梨汤,淡定地“哦”了一声。只是血光之灾而已,又不是折损他财运,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得和我去巫相家里一趟,”张姨拍了拍桌子,“只有巫相,才能救你的命。”
一直心不在焉的隗维,忽然认真了一些:“真如此么?那在下要去巫相家里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