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刚刚踏上一楼,就听得后门的方向传来方才那几个人的声音。
谢微楼脚步一顿,快速地看了看周围,只见前方通向大堂的地方隐隐透着光亮,隐隐有欢声笑语从那边传来,还有人声和脚步声。
而身侧的楼梯之上没什么人,只是不知道楼上有什么。
眼见身后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谢微楼没再多想,立刻背着褚凌往楼梯上而去。
正值夜晚城中最为热闹的时候,镜花楼的花魁大比汇聚了整座城的喧嚣。外头人山人海,以至于此处没有什么人影。
谢微楼刚要攀上最后一级台阶,就听到头上传来一阵夹杂着笑声的说话声,只不过听这笑声的主人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谢微楼一怔,没想到这镜花楼还有小倌。
他停住脚步,透过楼梯的栏杆谨慎地朝上看去,只见一个身形臃肿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身着华丽的锦袍,搂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倌,正朝着一间房走去。
那小倌身形纤细,此刻正依偎在中年男人怀里,娇嗔道:“钱老爷,您就再等我一下嘛,总得容我收拾的漂漂亮亮地去陪您~”
钱老爷五官因猥琐的笑挤作一团:“你这小蹄子,这么多人数你事最多。”
说罢在小倌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赶紧去准备,看老爷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片刻后,等那笑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远,谢微楼迅速背着褚凌跃上最后一节台阶。
这条走廊上每一间屋子的房门都紧闭着,唯有方才钱老爷进去的那间屋子,门虚掩着,透出一条窄窄的缝隙。
就在这时,楼下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已然到了楼梯口。谢微楼一不做二不休,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屋内的钱老爷一脸惊愕地转过头来,嘴巴大张,还没来得及发出半点声音,谢微楼眼疾手快,一记手刀狠狠劈在他的脖颈处。
对方双眼一翻,随着一声巨大的闷响,肥胖的身躯如同一堵倒塌的墙,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那几个追上来的男人顿时被屋里传出的动静惊动,径直冲到门外。
为首的一人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钱老爷,里面没出什么事吧,要不要人帮忙?”
一时间,屋子里仿若陷入死寂,半晌都没传出一丝声响。
门外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为首的男人脸色一沉,朝身后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人就要强行推门冲进去。
就在他们刚刚要推开门的时候,钱老爷的声音隔着门从屋里传了出来:“没事。”
几人正要推门的手登时收回来。
其中一个人,认出了屋里人的声音,忙不迭地压低声音,对其他人道:“这屋里的可是位大客官,平日里出手阔绰得很,咱们得罪不起,别进去自讨没趣!”
其余几人一听,脸色皆是一变,忙不迭地冲着紧闭的房门连连作揖,说着道歉的话。
随后便灰溜溜地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
屋内,谢微楼将已然昏厥的钱老爷拖到床下藏好,这才看向床上的褚凌。
他附身凑近,大致查看了一番褚凌身上的伤势。好在伤口虽多,单都是些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
谢微楼心中稍感宽慰,随后他探上褚凌的手腕,指尖刚一触及,心中便是一沉——对方的灵脉竟和自己一样,空空如也,毫无灵力波动。
谢微楼缓缓收回手,思绪回到两百年前,他刚下灵境山的那场恶战让他与盛无极两败俱伤,醒来后他便失去了记忆,而褚凌也在那时没了踪影。
当年,叶光霁对他的这个小徒弟可是视若珍宝,剑阁的弟子们也都对这个小师弟宠爱有加。
倘若褚凌是从那时起失踪的,以叶光霁的性子,必定会倾尽全力去寻找,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毫无音信,如今竟出现在这花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