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宛如细碎的金箔,穿过雕花窗棂的缝隙,轻柔地洒落在床上人的脸颊上。
谢微楼侧过头,试图躲开那刺目的光线。
他睫毛微微颤动,随后带着几分惺忪,缓缓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他仰望着头顶略显陈旧的房梁。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全然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身上盖着的薄被,柔软而温暖,窗外偶尔传来几声低低的交谈声,似乎是有人在闲聊家常。
谢微楼这才意识到,此刻房间里只有他孤身一人。
他侧目朝床下看去,只见地面空空如也,除了自己的鞋子,再无他物。
谢玉书呢?
他推开被子,刚想要坐起身来。
然而就在这时,胸前骤然传来一阵轻微却又尖锐的刺痛。
他猛地停住动作。
胸口的某处在不经意间,轻轻擦过柔软的衣料,一阵难以言说的刺痛瞬间让他浑身一颤。
谢微楼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地低头伸手拉开衣襟。
这一看,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雪色中拢揣着一颗色泽鲜艳,却又透着几分异样的樱桃。
他的面上瞬间一黑。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思索明白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门外便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谢微楼心头一紧,忙手忙脚乱地将衣襟重新合拢,装作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可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布料轻轻一摩挲伤处又是一阵刺痛,直激得他浑身一颤,险些失态。
谢玉书依旧一袭玄色长袍,身姿挺拔脚步轻盈地从外面走进来。
他看了眼已经坐起身的谢微楼,仿佛没有察觉到他那一刹那间的古怪脸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道长昨晚睡得可好?”
谢微楼刻意将胸口与衣襟保持些许距离,生怕胸口再不小心摩擦到布料。
他满心都想着胸前的异样,然而又碍于谢玉书在场,只好强装镇定,掩饰般地轻咳了一声,说道:“还好。”
谢玉书走到桌边,微微侧身倚在桌旁,轻轻叹了口气:
“这里入夜有不少蚊虫,道长昨晚能安睡如常,真是太好了。”
说罢,他放下手中的碗,掀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冷白小臂。
上面赫然出现一个貌似被蚊虫咬后留下的红包,格外醒目。
他抬眼看向谢微楼:“道长你看,这就是昨夜睡着时被咬的。”
谢微楼盯着他手臂那处看了一眼,只见那是一个跟自己身上的一般无二,圆润红肿的包。
看过之后,他顿时觉得自己胸前愈发麻痒起来,那种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
到底是什么虫子,怎么会如此巧合,正好咬在那里……
谢微楼心里满是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好厉害的虫子,怕是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消退。”
谢玉书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应道:“是啊,村长说,这是山里特有的一种蚊虫,必须要用特制的药膏方能消退。”
天下间还有这般奇怪的虫子?谢微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谢玉书面上笑容恰到好处,温和得让人觉得若是不相信他的话,就会感觉很愧疚。
谢微楼很想找村长当面问个清楚。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是身娇体弱,不便露面的“谢夫人”,便又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将疑惑暂且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