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日谢微楼投向明鸾的那支,竟然被明鸾偷偷带回去了。
司徒琰嘴角微勾,他这几百年想方设法想从谢微楼身上得到些什么物什,结果一无所获。
这次倒是被明鸾歪打正着,他可得时时刻刻随身带着,而且得贴身安置才行。
“主人。。。”
他正欣赏着这玉笔,忽然听到明鸾在身侧小声开口,司徒琰懒懒地抬起眼,目光投向前方。
沿着月华殿向下有一行长长的,坐落在云海之上的玉阶。
此刻玉阶附近站着一个身着玄衣的少年,许是刚刚爬上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司徒琰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却有些意外地发现他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里的玉笔。
他微微勾唇,手指轻轻拈起那支玉笔,不紧不慢地斜插在自己半敞的衣襟上,任凭那截红绸在半空摇曳生姿。
接着他扬起下巴,挺了挺胸脯:“看什么,这可是尊上送我的。”
说罢,他还将本就微敞的衣襟拉开了一点,于是那抹红绸顺势垂在在玉白的肌肤上,扫过微挺的淡绯,显得格外刺眼。
少年的目光锁在那支玉笔上久久未曾移开,半晌过后,才向上落在他的脸上。
司徒琰大方地让他打量,可惜少年面上始终没有丝毫波动。
生得倒是不错,奈何性情着实无趣。
司徒琰觉得没意思,正要抬脚,忽然不知怎地想起谢微楼嘴角那抹绯色来。
他心念一动,接着弯了弯眼睛,慢悠悠地踱步到少年身侧。
上次在灵枢阁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谢微楼身上,压根没仔细观察这玉偶。
只记得第一次见面,这小偶便不太喜欢自己的样子。
他现在仔细一想,明明食髓香对仙偶没有作用,更何况听说这仙偶还是谢微楼用玉石雕刻的,药性怎么会迟迟未退。
司徒琰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狭长的眼瞳中带上一丝狡黠,接着微微侧头,朝身后的明鸾看了一眼。
明鸾跟着他百年,主仆心意相通,立马会意地上前。
司徒琰于是自顾自打了个哈欠:“今日在尊上那里待的时间太长,整个人都乏了,就不与道友叙旧了。”
少年仿若未闻,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明鸾默不作声地自他身边擦身而过,跟上司徒琰的步伐,走出好几步以后,这才垂头将手里的物什递给司徒琰。
司徒琰从明鸾手里接过东西,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不仅有些失望,那仙偶怀里揣的不过是一张雪白的帕子。
失望,还以为能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他伸出手指随意一挑,接着盯着里面的东西再也移不开眼了。
下一刻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慢悠悠地开口:“枢玉道友,你的东西掉了。”
果不其然,原本已走出去好远的少年脚步猛地一顿,他的反应极为迅速,飞快转过头,目光若利箭,直直地朝着后方射来。
当目光落在司徒琰手中那张雪白的帕子上时,只听一声清吟骤然响起,幽蓝色的剑光乍现。
司徒琰“哎呀”了一声,赶紧往旁边避开。
对于妖族来说,被凌霄的剑气扫过,皮肤都要好久才能愈合,而且疤痕可能永远都消不了,他可不要皮肤上留下疤,丑死了。
这仙偶看着温顺,脾气倒是不小,偷他一张帕子,竟然直接拔剑。
只不过两个人修为相差太多,司徒琰十分轻松地站到凌霄的剑气扫不到的地方:“你真是好凶啊。”
少年的面容此刻却像是失去了血色。
他如临大敌,身体不自觉地微微绷紧,死死盯着司徒琰手里那方帕子,就仿佛什么珍贵的宝物被人夺走了一般。
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司徒琰眉梢眼角轻轻一挑。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指,将帕子中严严实实包裹住的东西夹了起来。
一缕乌黑柔顺的长发被一根色泽鲜艳的红线仔仔细细地系着,似乎被保养很好的原因,离体这么久,依旧带着淡淡的光泽。
司徒琰歪着头,像只狐狸一般眯起眼,语调悠悠:“你这么紧张,是怕我抢走了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