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把天下所有希望、渴求、无数生命的生死未来都压在他一人身上?
既然有真龙,那这天下不该是真龙他自己拼出来的吗,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会观天象的普通人,怎么都希望他挥一挥手就换一片天地呢?
……
“最重要的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姜山看着天上的星空叹了口气。
他的生命值现在只有十天,还是在最近这一个多月里小心谨慎哪里都没乱跑才兢兢业业的攒出来的多余生存时间。
哪怕他拼出性命不要,用这十天的生命值引动【天罚】,最后能够出现的自然灾害也绝不会超过那夜在汉城的【雷暴】。
那夜死在【雷暴】之下的中州军将近四万,到底要什么样的【天罚】才能直接灭掉中州如今至少十五万的大军?
杀了他祭天估计都不够。
所以那些想要来寻找姜山的人一个都没找到他。
姜山看着天上的繁星冷漠地想,天下之主就该有天下之主的样子,这最后一战你得自己上。
然而许久之后他看着那不断闪烁的紫薇帝星,像是心烦似的闭上了眼,站起身往桃林外走去。
走了片刻之后又转身回来,捯饬了一番才牵着花毛驴聪明出了桃林。
安康城。
此时城内已经没有了十日之前中秋之夜的快乐与热闹,城中百姓的脸上都挂着警惕与悲伤之色。
姜山看着有伤兵拖着战死的同袍往城中而来,负责接应的守城士兵警惕的问询之后、才开放城角小门,让城中等待的百姓和大夫把他们带到伤病营地治疗。
城内街道上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闭,家家户户也几乎是紧闭门窗。
城中的人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弃城而逃的打算,就如已经被中州打下的丹江城。
“……”
伤兵营。
这是屠门明光专门在城中划出的一片与其他地方都间隔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在隔离的地带还有大夫不时的喷洒着他们制造出的简易的“去除病毒的药水”,仔细闻闻还带有一些酒的味道,
而在伤兵营内,伤兵们也都不是严格的聚集在一起,反而是按照重伤、轻伤、刀剑伤、内伤分类分区治疗。
姜山失笑。
到处偷师的家伙。
这是他曾经说过的“伤兵医馆”该有的样子,是相对来说会耗费人力财力,但相对最好的安置伤员的方法。
“快快快!这家伙要肠穿肚烂了!快把他抬到手术室让我把他的肚子缝起来!”
“哎呀叫什么叫!你还没死呢不就是缝个肚子!你爷爷我不知道缝了多少头猪牛羊的肚子啦!能活!包活的!”
姜山听到了姜峨暴跳如雷的声音:“还有别捂着了!老子男的!男的!你有的我都有!有什么好捂着的!”
姜家来了安康城,自然也要做他们该做能做的事情。
姜山看着那边在不断忙碌的弟妹们,转身拉着花聪明去帮忙运送伤员了。
然后这埋头帮忙运送伤兵、运送粮草、甚至运送一些重新打磨好的兵器,就是一天一夜。
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他的耳边都是痛苦的哀嚎与死亡的悲鸣、还有慌乱的、不知何时才能实现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