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喝到口中的清茶被他呛咳出声,然后他瞪一眼李飞扬,目光在他脖颈左侧那处明显的箭伤上停留了一瞬,才语重心长道:
“没事别作死。”
“江州有我一个就够了,那家伙还是永远不要出现在江州军中才好。”
不然我怕你大哥的江州军最后全都姓了屠。
李飞扬:“?”
总觉得阿山这话里有话。
司徒阳却不在意的拍了拍李飞扬的肩:“好了飞扬,天下英雄何其多,哪能皆入我麾下?”
“文有甄先生、谋有阿山,武有你与常良,如此的江州军,便已是我心中最好的江州军了!”
“再多,便是我司徒阳贪心啦。”
被司徒阳这么一夸,李飞扬立马就回过了神笑了起来。
然后他挠着头对着正在看他们的姜山道:“嘿嘿,阿山,船很快就要到江州城了,马上你就能看到甄先生啦!”
“原本甄先生也是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南阳迎你的,但甄先生脑子虽好身体却文弱了些。
大哥怕一路上赶路会累病甄先生,所以就让甄先生留下啦!”
“甄先生可是谋公高徒呢,他一直都对你的谋略手段十分赞赏、还特别欣赏你的为人,所以他肯定会在岸边迎你的!”
姜山眨了眨眼,心中倒也升起几分兴趣和期待。
“就是那位‘何必谋算,人心鬼蜮自乱’的甄贾先生?”
自从天下大乱,自称谋公之徒的人有很多,但真正被谋公承认的寥寥无几。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这个差点坑死过大将军的甄贾。
据说在大将军准备逼死幼帝之前,甄贾已经提前预料到魏力举的想法、寻找幼帝打算让幼帝将计就计、直接以性命相搏置换大将军送来的毒酒。
到时大将军自作自受,天下谁也不能置喙。
但那时幼帝和他身边的人都觉得甄贾危言耸听,就算魏力举再怎么势大也不敢真正杀人。
且幼帝也不愿以自己的性命冒险,最终没有取信甄贾之计,以至于甄贾连夜逃出皇城、而第二日幼帝就被魏力举逼死。
不过甄贾出逃之后也没忘记给自己出气,他直接说魏力举身边有他深埋的探子、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给魏力举反戈一击,不然他不会那么清楚魏力举的计策想法。
便是这一句话就把魏力举周围的心腹坑死了三个,可谓算尽人心。
“唔,想来那定是一位极其风流精彩的人物。”
这样说着,姜山却没忍住想到了宋先生一不高兴就骂师弟“不当人”的样子。
他得好好看看这位甄先生到底是个怎么“不当人”的样子。
“哈哈!就是他!甄先生总是能把我心中的想法猜的一清二楚,就好像我脸上写着似的!”
“反正在我心中,他和阿山你都是极其厉害的人,你们一定可以相谈甚欢的!”
李飞扬这样说着,他们乘坐的这艘豪华大船便也逐渐行至岸边。
三人在船头已经可以看到在码头浮木之上等待的江州军众了。
而以姜山的目力,隔着江水也能一眼看到那站在众将之首的、穿着一身华丽红袍的中年文士。
他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随风而扬,目若点星、貌似好女,只那一双过分细长上挑的双眼天生便带了三分邪气。
真是……好一个风流狡诈、人中之狐!
姜山:“嘶。”
宋老先生和他这位师弟比起来,真是老实极了。
“阿山快看!前面那一身红衣的就是甄先生啦!”
姜山点头正要说几句话,却突然看到那红衣的文士打开手中折扇、手指动了动。
姜山:“?”
然后那码头上便微微骚动了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两个壮硕兵士举着、就站到了甄先生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