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就连我这个他亲爹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动一下眉头!”
司马家的人闭嘴了。
“可这七万匈奴大军、我们、我们要如何是好啊?!”
“……无事。”
“暂且先看几日。”司马胜在这时候终于开口,他脸上还维持着勉强的镇定。
“无论如何我们都拥有两万家族精兵,前几日司马腾一定会与呼延烈日出兵对战、他还会想方设法的消耗匈奴军。”
“倘若他最后能与匈奴军战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我们便可以趁机灭杀匈奴名震天下。
倘若他司马腾没那个本领,匈奴军也一定会在这几日有所损伤。
我们只要挑选他们两军最疲惫的时候、或者激战最烈的时候偷偷离开,他们便都无暇顾及我们。
到时候我们找到援兵再杀回来,依然可以痛击匈奴!”
“不错!这个方法好!”
“还是大公子稳妥!”
“那这几日我们便闭门不出、守好钱粮,看凉州军与匈奴军你来我往便好!”
议事厅内满都是对司马胜的夸赞。
唯一没有开口说话的便是面容陡然苍老的司马辉。
他坐在最上首看着这一屋子他器重的司马家子孙,却忽然觉得心中寒凉无望。
兵临城下、大敌当前。
他司马家最出众的子孙却满脑子都是渔翁得利、怯战逃亡,这样的司马家真的能够……在日后问鼎天下吗?
*
当司马腾带着凉州诸将与大军来到东城门之上时,便看到在城楼正中间迎风站立的那个身影。
此时天色阴沉、夜色将近,明明没有星月光芒,那个身影却仿佛自带光亮。
司马腾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惊。
他疾步上前:“小先生!小先生你、竟还没离开吗?”
姜山转头看向他,灰色的狼毛大氅随风而动。“主公说笑了,主公没有弃城而逃、哪有臣下先走一步的道理?”
司马腾听到这话忍不住喟叹摇头:“……司马腾如何当得起小先生的主公。”
“先生来到武城这些日子几乎每日都变着法子提醒我不要苛待兵士子民、不要拖延时间,甚至……有一日先生还对我说不要太放任司马家族与民争利。”
“可这些我入耳却都未入心。”
“若是我能早日听从小先生的话……”
“那也没用。”
司马腾:“呃。”
姜山缓缓笑了笑:“主公病了,而凉州武城的危难,也不是几日便成的。”
就算是他来之后司马腾立刻听从了他的建议,武城的这一场生死劫依然还会有。
只是大概率不会像现在这般凶险、绝境了。
司马腾苦笑一声,然后在所有将领与兵士面前对着姜山长揖不起:
“一切都是司马腾的不是!”
“是我陷凉州军和百姓于此绝境!司马腾万死不能辞咎!但还请先生怜悯我武城百姓、数万战士,解救武城之危啊!”
姜山还未说话,司马腾身边的一位银发老将便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于头顶:“还请先生怜我武城百姓、数万战士,解救武城之危!”
于是这就像这一个止不住的开头,不消片刻整个城墙上便跪了一地的凉州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