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常州府城。
“义父!”
“四弟他违反军规、随意横加强征赋税,经调查至少已有十几个村落和四处县城因此而受难,甚至家破人亡!
您怎可只处罚他半年俸银、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城主府刘阔主院之中,宴崇山面红耳赤、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刘阔。
“您不是一直都仁德爱民、生怕麾下百姓因为军队的强势无规而受到欺压吗?”
“您还专门下了军令绝不许将领强占百姓财产,刘恩佑他明明——”
“够了!崇山!”
刘阔一声呵斥,直接打断了宴崇山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宴崇山微微瞪大双眼,刘阔神色稍缓、又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姜山和屠门明光,才长叹一声、露出安抚又无奈的表情。
“大儿啊,你四弟确实犯了军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若是换做往常、其他任何时候,我给他的处罚都会比这重十倍百倍!”
“可大儿你要看看现在是何时间呐!”刘阔伸手就握住了宴崇山的双手。
“半月之前我益州军已经掌控了除孙大海怀化那边势力之外的所有城池,整个益州已经彻底分为两部。”
“虽然现在孙大海按兵不动并没有进攻益阳等与我方势力相交的城池,但他已经休养了至少一季之久,又怎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扩充领地?!”
刘阔在这时陡然提高声音:“如果不出我所料,孙大海定会在接下来的一月之内发动对我军的进攻!”
“且那一战他必会倾尽全力、不给我们任何喘息分兵的可能!”
“崇山啊!在这种两军即将交战的关键时刻,为父怎能严惩可以上战杀敌的主将呢?!
为父不能那样做啊!那是斩自己的臂膀、为敌军送人头啊!”
宴崇山抿起嘴角,一双浓眉拧得极紧。
在理智上他知道义父所说的理由并无错处,临阵前斩将,的确会对己方的士气造成一定的影响。
但……
他经过调查,刘恩佑在私下的城池中与民争财、私收赋税的行为已经不止一次,甚至早就已经成了常态。
只不过因为他是义父的第四个义子、下面才有许多人敢怒不敢言,更有因为他这身份而与他同流合污、欺压百姓。
这样一个欺上瞒下、视军规于无物的将领,又真的有放他一马的必要吗?
宴崇山心中挣扎纠结,竟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站在旁边的姜山。
而后,他看到小先生的嘴角轻轻上扬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顿时面红耳赤心生惭愧!
他就不该犹豫!无论怎样,刘恩佑已经违反军规、按令就是当斩!
义父不管说出什么理由,在他说出这些理由的时候,他便已经在包庇恶人、违背自己的德言了。
宴崇山心中忽然便涌出一股难言的失望,他双拳紧握、抬头还想要再对义父说些什么。
此时刘阔却已经走到了姜山面前,再次伸手——
再次拉到袖子。
“小先生!此次事情多亏了小先生出手才保下了那一村无辜村民的生计。”
“我知小先生定然也愤怒刘恩佑不敬小先生,欲杀之而后快。但、”
“主公。”
“但就如我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