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只给了商誉三分钟的探视时间。
商誉紧紧攥着商启胜干枯青紫的手,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
“爷爷……”商誉轻声呼唤。
商启胜耷拉着眼皮,双眼失焦,胸部极不规律地起伏着。
最终,商誉也没说什么,就那么安静地陪了老爷子几分钟,就泪眼婆娑地出来了。
医生将兄弟两再次请进办公室,跟他们说:“病患情况很不稳定,各方面的指标都不太好。
“刚才,我们和正在赶来的专家线上交流过了,现在有两种方案,一种是保守治疗,尽量用各种仪器维持生命体征,但除非奇迹发生,否则也只是在拖延时间。
“另一种,是等专家一到,立刻安排手术。但老人毕竟年纪大了,很有可能在手术中挺不过来……
“总之,无论怎样,你们作为家属,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
刘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睁眼闻到一股浓烈花香,看卧室房门关了一半,又看床上没人,还以为商睿在外面客厅。
于是刘越起身出去,却扑了个空。
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餐桌上一大束盛开着的玫瑰,和盖在玻璃罩下面的几样吃食。
刘越肚子很不争气地开始叫唤,想也没想,掀开罩子,拿了冰冷的炸糕就往嘴里送。
一边吃一边不死心地在房间里乱转,想着商睿或许猫在哪个角落,并没有丢下自己悄悄地走。
但当刘越找遍了房间,连个商睿的影子都没找到时,不免又有一股深深的失落。
好后悔商睿在家的时候,没跟他多聊几句。
尤其是商誉来找过自己的事,犹豫了好几次都没说出口。
应该跟商睿早点说的。
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应该听听商睿的想法。
刘越看时间,已经中午,猜想商睿或许已经到了江城,又忙了一上午,这会儿怎么都应该是吃午饭的时间。
不如现在打个电话跟他说,有些事儿总拖着只能徒增烦恼。
于是,刘越抽了张纸巾,将油腻腻的手指擦干净,又觉得不行,将手认认真真洗了一遍,才慎重地拿起手机。
其实,刘越哪儿有这么讲究,只是在一遍遍打腹稿,想着怎么开口而拖延时间罢了。
怀着紧张忐忑,刘越拨通商睿的电话。
但或许是商睿那边还没有忙完,又或者商睿出去吃饭的时候没带手机。
总之电话一直打不通。
刘越悬着的那口气反倒松了力道,远远把手机丢开,长长呼出口气来。
可气息还没理顺,电话响了。
刘越还以为是商睿打回来的,却没想到,上面显示着两个大字“蔡叔”。
平时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蔡保国是不会亲自给刘越打电话的。
这个时候突然接到他的来电,刘越自然猜到,肯定又是蔡宇航惹了什么麻烦。
自己还一身骚没收拾干净,刘越真是不想管蔡宇航那点儿事。
但刘越之前一直操心操习惯了,蔡家人也真拿刘越当自家人。
只要有点儿和蔡宇航有关的事情,蔡保国和陈美奂还是喜欢和刘越商量。
刘越接起电话:“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