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琰么,温子曳想象了一下。
他这便宜小爸看模样清秀文弱,可从他对付赤蜥族的雷厉风行来看,骨子里恐怕是个狠角色。
当他弄清楚徐清渡的困境,尤其是发现她快被人从身边夺走……
“我猜,”温子曳慢吞吞地说,也有点好笑,“总归不可能是什么和平的手段。”
“他去刺杀了温乘庭。”徐清渡说。
温子曳顿了顿,虽然想象到不会和平,但也没想到竟然这么激进。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问题产生的源头?
很原始的思考方式,有点祁绚的风格,不愧都是北星域出身的兽人。
但是显然,“他失败了。”
毕竟温乘庭还活得好好的,倒是祝琰为什么还活着,温子曳不禁感到好奇,“温家没有追究吗?”
“没有。阿琰挑了温乘庭独处的时候动手,这件事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念出那个名字时,徐清渡一副“你懂的”的神色,耸耸肩,“他那个人……怎么说好呢?性格称不上正常,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深有感触。”温子曳莞尔。
“不过我必须得感谢他这一点,否则我恐怕再也见不到阿琰了。”
徐清渡撑住下巴,忽然转过脸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曳。
“小曳子。”她叫道,“你知道吗,才见到你时,我觉得你和温乘庭真的非常像。不是外貌的相似,而是神似。”
被水牦牛高大身躯环绕的青年,半边脸陷在毛绒斗篷的侧领里,眉眼尔雅,言笑晏晏。
那仿佛铭刻在五官上的微笑,乍一看去亲切又温柔,盯久了才会发觉,连唇角弧度都不会变化,从皮肤里沁出的虚情假意,像戴惯了的一张面具。
“说真的,我其实吓了一跳。”女人夸张地咋舌,“我知道他不会养孩子,可也没想到……居然会糟糕成这样。”
温子曳眉梢挑起:“糟糕?”
这是几个意思?
“像温乘庭不好吗?我不是替他说话,不过也许你不知道,在你离开后不久,他一跃成为了联邦最年轻的议长阁下。从能力方面来说,应该无可挑剔。”
他观察着徐清渡的神色,“还是说,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但不是讨厌的那种不喜欢。”
徐清渡眨了眨眼睛,“非要说的话——我可怜他。”
可怜,真稀罕的形容词。
温子曳有点希望温乘庭本人也能在场听听了,他期待对方的表情。
不过平心而论,那个男人身上没多少值得可怜的要素,他很意外徐清渡的评价。
“为什么?”
“失去感情是一种生理缺陷。”徐清渡说,“想必你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我听说温家没出事前,他还算个感情丰富的三好青年,但当我认识他时,他已经冷漠得像个机器了。”
“阿琰莽撞的刺杀失败后,他私下与我取得了联系,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告诉他了?”
徐清渡点头:“这是事实,没有不好承认的地方。更何况,很多话我早就想说出口了,见到他,就像找到泄洪的阀门。”
“我终于有机会直接和他本人声明:我不愿意嫁给他,因为我有心上人,因为我的一辈子不可能只属于中央星,我要离开这里,我需要自由。”
“温乘庭非常平静地听完了。”
她深吸口气,嗓音突然变得滞涩,“然后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这场婚姻并不必要,但孩子是必要的。”
“……他,或者说温家,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