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究?!”
议政局顶层,传来稀里哗啦的碎响。
六号豁然站起,瞪视对面的兽人,“他真是这么说的?这些年,芬里尔的首领其实是唐究?”
“是的……代理首领气疯了,要求封巷,亲自领人去抓他。”
那兽人咽了咽口水,“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消气了,把人带去会客厅谈话。我看情况不对,有必要向您汇报,这才趁乱跑了出来。”
六号面色难看至极。
它下意识出声否定:“不可能,当年,我亲眼瞧着他踩中陷阱,瞧着祁治珩死在面前……”
主人身死,契约兽随之同亡。
那时,祁治珩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毙,它们全都看见了!
“没错,虽然后来找到的唐究遗骸已经没办法辨认,但一号吞噬了祁治珩的基因,确认过契约已经消失。”它喃喃自语,“没有问题,唐究不可能还活着……”
像要说服自己安心一样,六号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里不妙的预感却愈发强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祁治珩,不,祁治吟,变成了唐究?——等等!”
步伐猛地止住,六号瞳孔骤然收缩。
芬里尔的首领,名义上是祁治珩,可现在在位的是祁治吟。
真正的祁治珩已经死了,身份都由一号顶替,回去了北星域;还留在K-210星苟延残喘的,应该是弟弟。
毕竟他们是双生子,长相一模一样,谁代替谁,旁人都很难发觉。
那,如果要是反过来呢?
如果曾经死在它们面前的家伙,其实是祁治吟;唐究中计的场面,只是故意做来蒙骗他们的假象;本尊其实早就回到芬里尔躲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越想,六号颊边冷汗越多,逐渐打湿了鬓发。
唐究的存在,一直是雀巢的心病。
它们来到联邦数百年,从K-210星发家,混得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原本就看不起这个位面的低等生物,后来更是目中无尘,觉得控制这个位面还不是易如反掌。
于是,一号部署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吞噬议长备选人的契约兽,用性命进行胁迫,为之后的圈养计划一路大开绿灯。
这实行起来并不容易,类似位高权重的人物,契约兽大多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每回出行都防卫严密。
它们想尽办法,牺牲无数,百年基业当作诱饵付之一炬,才勉强接近了两人。
一个是号称“联邦守护神”的元帅萧松年,另一个,则是唐落秋缠绵病榻的妻子。
彼时,那两位都是热门的议长候选人,运作得当,说不定还会成为下届首长。
然而,就在一号得手的第二天,它甚至还没见到远在外星的唐落秋,建立反向契约,就先在唐究面前栽了个大跟头。
生了三天病的青年推开门,与它相视几秒,竟然问:你是谁?
二十来岁,在寿命漫长的星际人眼里不过是个孩子。
却正是这么一个孩子,第一回给予了它们“惊恐”的感情。
——这个位面的生物对它们一无所知,这是雀巢猖狂的最大倚仗。
一号不知道唐究究竟是凭什么认出了它,但倘若身为养子的唐究可以一眼发觉不对,那与妻子感情甚笃的唐落秋呢?
要是被他看穿,那可就不是能简简单单糊弄过去的事情了。
绝对不能冒险,一号如此判断。
于是它当晚就放弃了这具好不容易获得的副本,造成对方急病而亡的假象,转而协助二号控制萧松云。
对萧家的侵蚀很顺利,尝到甜头,它们很快把那次失败抛之脑后。
谁也没想到,忌惮的唐落秋没有造成威胁,根本不当回事的唐究,后来竟成了心腹大患。
等到发现问题时,唐究对雀巢的渗透和研究已经抵达了相当深的程度,短短十年,差点让它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