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为老子知道他已经废了,才会对他这种没种的样子忍耐这么久!”
“你知道为什么我始终只是代理首领吗?祁哥?即使你跟我说,你已经废了,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战斗,甚至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我也一直相信……相信你不会就这么放弃!相信你可以重新振作!你不能战斗,我们可以替你战斗!对付政府又不可能一人成军,你能做到的还有很多很多,为什么要放弃?!”
成六呼哧呼哧地喘气,吼声里满是失望。
然而,面对他如此激动的模样,黑袍人仍旧如同一滩死水:
“我没有放弃。”
“那为什么不同意这次的行动?你知道我们准备了多久吗?无数兄弟葬送性命,终于打听出了养殖场的防卫力量,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完全有一拼之力!”
黑袍人摇头:“不,你们还一无所知。”
“那就告诉我们啊!别一天到晚都在摆弄你那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古怪装置了!像以前一样告诉我们,现在的芬里尔究竟要做什么!!”
一拳将实木长桌砸了个粉碎,劲风将白发扬起,成六的影子投在黑袍人身上,衬得他格外瘦弱。
如此悬殊的差距下,他却稳稳当当地坐着,语气沉静:
“我说过很多遍,等。”
“……”
空气一时陷入沉寂,良久,才听见一声放弃般的嗤笑。
“呵呵,等……又是等。这个字我听了多少年了?我们等到什么了?!”
成六一把将黑袍人揪起,森然道,“我等不下去了!祁治珩,你从今天开始就不是芬里尔的首领了,我们不会再听你说的任何一个字!怂货!!”
“等下,代理首领,别这样。首领他的身体……”
有人看不过眼,忙来拉他,却被成六一把挥开。
他的面庞像是凝固的蜡烛,在怒火中一点一滴融化,滴落下惊奇与不可思议。
眼眸瞪大,铜铃般瞪着终于有些慌乱的黑袍人,兽人久久地端详着。
“你……你……”成六浑身都开始融化,一寸一寸地颤抖,“你……?”
他如梦初醒,不顾旁人阻拦,手臂青筋鼓胀,大不敬地将手中黑袍一撕两半。
“不……”
强横的力道下,黑袍人毫无反抗之力,微弱的挣扎没终究能敌过突如其来的暴行。
随着“刺啦”响声,黑袍碎片飘飘摇摇,露出被严严实实裹住的真面目。
男人跌倒在地,雪白长发顺势飘落——那竟然是假发!
他抬起头,一张和枯瘦手腕完全不搭调的年轻的脸,久不见光的苍白。
五官清秀,既不是想象中的残破焦黑,也不是曾经一见难忘的出离俊美。
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是……”成六回过神来,“你是当年跟在祁哥身边的那个人类?!”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这么多年,一直是你?!”
了不得的欺骗,遭受欺骗的这么多人都不可置信。
一个孱弱的人类,居然滴水不漏地骗了他们十数年?
羞辱像一记巴掌,狠狠扇在代理首领脸上,他又惊又怒,完全失去了理智,吼道:
“你怎么敢冒充祁哥?!唐究,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