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男人而言十分难得的复杂。
温乘庭缓缓说:
“今天是苏枝的忌日,我打算午后去一趟第四自治区,形云也一起。家庭活动,劳你代我转告子曳。”
“苏枝的忌日?”
他会主动去探望苏枝,不得不说令祁绚有些惊讶。
先前他将当年的真相告诉对方时,温乘庭分明表现得很平静,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现在看来,或许还是放在了心上。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感情,真是个谜。
只是温乘庭究竟怎么想、心里是什么感受,就与他无关了。
祁绚说:“我知道了,不过少爷多半不会参与,你不用指望。”
“那可未必。”温乘庭却莫名地笑了笑,“如果是我去说,子曳肯定会拒绝。但如果是你……”他深深望一眼对面,“一半一半吧。”
“我待会儿还有工作,不送了。”
他朝祁绚点点头,“下午见。”
……
“家庭活动?他是这么说的?”
听完转述,窝在沙发里的温子曳嗤之以鼻,“真冷的笑话,不适合他。”
祁绚问:“少爷打算去吗?”
“你觉得我会去吗?”温子曳反问回去。
祁绚摇了摇头。
苏枝曾经的所作所为给温子曳带来了多严重的创伤,他知道得最清楚。
那些记忆哪怕从局外人的视角看,也残忍得惊心动魄,温子曳恨她再自然不过,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要求他原谅。
像是猜到他会这么回答,温子曳忽而勾起一个狡黠的微笑:
“去看看也没什么。”
“……为什么?”祁绚怔了怔,不解地低下声音,“少爷,不用勉强自己。”
“不算勉强。”温子曳说着,略略出神,“只是觉得够了。”
祁绚皱皱鼻子,还想说点什么,温子曳却先捂住他的嘴,挑眉:
“你其实也希望我过去的,对吧?那就别磨磨蹭蹭……我总要放下的。”
最后几个字越来越轻,仿佛一道叹息。祁绚因此安静下来,不再劝阻。
温子曳说的没错,他心里是希望他去的,这说明苏枝带给温子曳的痛苦已经减淡,他可以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祁绚望进温子曳含笑的眼睛,突然就想通了温乘庭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不是自作多情,他很笃定,这是由于他才产生的改变。
“少爷……”祁绚不觉唤出声来,额头枕在温子曳肩上,心底柔软得不可思议。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很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捉过温子曳的手放到唇边,珍而重之地厮磨着,轻轻长叹。
“尝试一下,只是去看看,不行就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不要怕……”
温子曳环抱住他,静静阖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