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麻烦,早知道换一个人了。]一道声音轻轻地叹。
林松玉丧着脸醒来,遇见谢琢后,老是梦见给人当保姆是怎么回事,犯贱吗?
重复的梦往往有现实需求的投射。
林松玉理智清醒地剖析这场奇怪的梦。
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这种过度的关注,不愿意承认他居然真的去养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所以他在梦里总是给自己粉饰“被迫”的视角。
他其实盼望着有人强迫他去谢琢家当保姆照顾汤呼呼?或者说他拉不下面子所以企图扮演另一个人潜伏在汤呼呼身边?
???
分析得狗屁不通。
就像你知道隔壁住了一个孤寡老太太,你也会关心她每天早上有没有起床浇花。如果上班没有看见她,整天都会记挂。
归根究底,如果谢琢是个称职的父亲,他就不会被动地操心汤呼呼。
林松玉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去找一个人。
“谢琢的朋友,叫什么杨鹤,弄清楚他在做什么生意。”
他让杨鹤还钱,心里的记挂应该就会少一些了吧?
高旸记下了名字,道:“周六S大120周年校庆,您是否出席?”
不出席的话,直接捐钱回馈母校就行了。
林松玉:“不……腾出三小时时间出席。”
或许他该换换环境了,回到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里走一走,走十九岁时走过的路,就不会想着跟人一起养小孩了。
一定是年龄和圈层的因素在作祟。
林松玉打开朋友圈,把那些晒“娇妻爱子”的高管全部设置为“仅聊天”。
“爸爸,周六了!”
汤呼呼撅着屁股趴在床上按计算器,有的小孩早上起来看短视频,有的小崽子只要一台菜摊子的计算器。
汤呼呼把计算器放在枕头上,像国家统计局的技术员一样专注,输入他最近听到的所有数字。
“16+23+11+2=52”
“归零”
“3。4+1。5+8=12。9”
“归零”
“四乘以一二等于四十八归零……”
谢琢在一连串的归零声中半醒半睡,小崽子醒了他不敢睡死,昨晚熬夜要马上清醒又有些困难。
他知道汤呼呼今天想干什么。
果然,没一会儿,汤呼呼小小声地趴在他耳边道:“爸爸,周六了。”
周六,摆摊,卖掉玩具。
上周六因为感冒没有去,这周小崽子的感冒已经完全好了,不得不去。
杨鹤、周镛以及一众师弟师妹,会给汤呼呼买玩具,谢琢本人更是重量级选手。
每当师妹们抱着“师兄半生清贫冬天两件外套轮流穿,呼呼宝贝一定没什么玩具”的心情提着玩具上门,都会发现小崽子早就有了。
三岁以内的幼崽上托儿所,三千到三万都有,谢琢目前只负担得起一万一个月的,等他入职之后,一定要让汤呼呼读上三万的托儿所。
谢琢考虑自己,饿不死就行,考虑汤呼呼,则一定要加入汤玉的想法。
汤玉不在,他也会按照汤玉的标准养他的儿子。
汤玉会给儿子买遥控飞机吗?汤玉会让儿子上三万的托儿所吗?汤玉会让呼呼出去摆地摊吗?
会的,会的,不会的。
谢琢眼神无奈地看着汤呼呼翻滚下地,把他的玩具一一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