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能拒绝。
我和萩原研二并肩坐在长椅上,中间隔了差不多三拳的位置。
农、农夫三拳有点甜?
微风吹起我的棕发,也吹起了萩原研二的黑发,漫长的沉默下,我忙着理头发的时候,萩原研二终于开口了:“英子,以前我们坐着的时候,似乎是更近点。”
他说的是他还是开门猫的时候。
我没想到他主动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提起了他曾经是猫猫的事实。
我呆呆愣愣地说:“哦,确实是更近一点,因为你是条狗。”
因为过分呆愣,还显得有点面无表情,萩原研二浑身都绷紧了一下,似乎更加紧张。
“英子,我那个时候很不想当狗,可是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很快乐,我当时就觉得很幸福。”
我下意识转头看他。
萩原研二紫眸中满是怀念与温柔:“英子你对我很好,尽管我知道,当时出现在你面前的无论是什么狗,你都会对他很好,可是我还是很庆幸,遇到我的人是你,还有,我遇到的人是你。”
“刚开始发现我变成狗的时候,真的,我不知所措,甚至还有点害怕。”
“我以为我已经被炸。弹炸死了,我担心我的亲人和朋友们,我担心我会一直变成一条狗,我担心……我再也变不成人。”
“而且……英子,真的,炸。弹的伤,好痛啊。”
男人露出脆弱的神色,我不知为何,低下了头。
“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就已经要痛死了,原来被炸。弹炸死会这么痛。”
“变成狗之后,身上的伤口也很痛,被医生处理疼出声音的时候,你抱着我,哄着我,还给我吹伤口,比我哭得还要惨。”
我莫名其妙地抽泣了两声,努力眨掉眼里的水。
猫猫,我的猫猫……
萩原研二,研二警官……
萩原研二温暖的手掌盖在我的头上,揉着我的头发说:“别哭啊,英子。你这样我很痛。”
我依旧低着头:“……我没哭。”
“英子,或许只有你才会那么容忍我,容忍我这么一条很怪的狗。你明明给自己做饭都是只有心血来潮和买不到喜欢的食物才会做,但是却为了我每天都要做两份饭。”
“你不觉得小狗不吃狗粮会怪,你不觉得单独给狗做饭会麻烦,你也不觉得每天凌晨下班还要带我出去会累。”
“我知道你怪我一直都瞒着你,我知道你觉得自己被骗了很难过,我也知道你感觉丢人很羞赧,英子,你生气怪我们,不想理我们,我都知道。”
“英子你那么喜欢我们,可能这段时间也在给我们找借口。”
“我尝试过用摩斯电码告诉你我是个人,只是你没经过专业训练,听不懂。我也尝试过给你写字,或者用电子设备打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弄出来的都是乱码,你还以为我在玩,还记得吗?”
他这么一说,啊,好像,还真是?
“你总喜欢抱着我自言自语,经常是我听不懂的中文,偶尔才会是日语。有几次,我听到了我和小阵平他们的名字,我以为你认识我们,可是我没有对你的印象。”
“后来,我们出去的时候遇到了降谷,你又因为要出国把我托付给了降谷和诸伏照顾,我才知道原来你在一个很危险的组织里。”
“因为这些,本来就无法告诉你我是人的我们只能暂时瞒着你。其实我知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们,就也会继续为降谷和诸伏保守身份,只是他们还是很担心,我就只能继续瞒着你。”
“小阵平也出现了,你还为了给我报仇和救下小阵平,让那个组织的其他人帮忙。英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我们,又为什么对我们充满善意,可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很感谢你。”
“尤其是我。”
“……还有诸伏。”
他松开了盖在我头上的手,试探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察觉到我没有拒绝的意思,才握住了我的肩膀说。
“我心疼你,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组织,你想离开,又不敢离开。小阵平他们也都在努力,想要能够靠感情让你信任我们,能和我们一起离开。”
我咬了咬下唇:“我……”
“但是好像我们反而弄砸了。听降谷和诸伏说,你已经同意和他们合作,结果因为你发现了我们瞒着你的事,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