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崔道长急得白胡子都红了,“夏公公,贫道与你无冤无仇,而且早就不举,怎么非礼你?说吧,你想要多少?”
“你想不想有恩于我?然后,你就可以命令我帮你保守秘密。”夏小满玩着老道的拂尘,笑眯眯道。
崔道长只得点头。
夏小满没亏待他,知道他贪财,还另给他几根金条。
当日,崔道长告诉齐帝:从卦象来看,太子一定是受了魇镇,悲痛刺激之下,彻底疯迷了。
齐帝顿悟,深以为然。说太子在宗正寺吃盆栽度日,行为魔怔。
崔道长又说,他推算出,那人自己也遭到了反噬。就算本人无恙,也会报应在后辈身上。
“报应……”齐帝想起那豁嘴女婴,陷入沉思。
他压下消息,没彻查皇宫,也没再提废太子。并在宗正寺为太子驱邪,灌下符水。太子神智恢复正常,便解除圈禁,回殡宫守灵了。
一切仿佛没发生过。
太子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是,这对君臣父子的情谊,犹如火盆里飘忽的灰烬,行将散尽。
因为陪宠妃放风筝,齐帝错过了与发妻的最后一面。每每看见太子那张与皇后七分像的脸,他便心生愧疚。愧疚里又生出恼火和厌恶:你有罪,你害朕心神不宁。
孝淑皇后断七之后,灵柩停在风和园,待陵寝竣工再迁入。
一天夜里,齐帝陪宠妃在御花园捉丹萤,撞见了失眠夜游的太子。月下乍看,宛如年轻时的皇后,吓得齐帝狼似的嚎了一嗓子。
“断七了,我不能在宫里待着了。皇上见我一次,就更厌恨我一分。”尹北望对夏小满说。
又轮到崔道长出马。
他说皇室变故迭生,不是气数已尽,反倒是王气过盛,给出个“二龙相避”之法。兆安在东,储君该西行。
恰好,太子提出去重云关巡边。还善解君忧,说不紧要的奏折公文可六百里加急递送重云关,仍由自己批阅。
齐帝不想再看见那张害他内疚的酷似发妻的脸,考虑过后,准他与回都奔丧的叶霖同回重云关。
“尽管去,我帮你盯着宫里。”
临行前,叶贵妃在太子耳边说道。
“我告诉你,叶大将军最爱什么——面子。咬准这点,你就捏住了他的七寸。”
她定定望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回了魂:“去吧,好好施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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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子亮——”
一个伍长应声出列,从录事官手中接过饷银,额外还有一扎消暑草药和一个西瓜。
牛伍长心满意足地离去,经过那位来自江南的叶小将军身边时,不慎与其目光交汇。那摄人心魄的俊美,令他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