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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未来（第2页）

花山婆婆蜷缩成一团：“妾终究是失约了，未能等到公子登门做客，未能请公子品尝妾亲手泡制的花果茶……”

杜玉深吸一口气，跪坐在花山婆婆身前。

“杜玉，你要怎么做呢？”杜鹃道人问他。她知晓，如果是过去的杜玉，遇到问题肯定只会来求她。

“我不信命。”杜玉简短有力地回答，旋即用手按住了花山婆婆的心脏。

随着杜玉法术运作，杜鹃道人脸上浮现了罕见的惊讶之色：“这是……？”

只见花山婆婆的尾巴正一点点石化，石化随着杜玉的妖力而不断蔓延。

往昔在寂月庵修行的一幕幕浮现眼前。

*

杜玉盘膝坐在佛堂内，呈闭目打坐态，他面前正悬浮着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小红嗷呜一声，追着一只飞虫从杜玉面前掠过，打断了杜玉的修炼。他面前那块石头也飞快地化为一只蛐蛐，仓皇跳走。

……

“杜玉，那门石化之术妙用无穷，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

“杜玉，现在我也破了一关，怎么你还在原地踏步？你这些日子到底在学什么啊？”

……

“杜玉……”

“杜玉……”

*

所有的记忆在此时收拢，杜玉神情肃穆。他现在救不了花山婆婆，不代表未来他救不了！仙人说她命该绝，杜玉则信天无绝路。被石化的生灵不会失去生命，只是失去感知，化作一块顽石，等到时机成熟，石中的生灵依然能重归人间！

今天不行，那就等两百年后！两百年后不行那就五百年！一千年！两千年！杜玉相信以他的天赋，早晚会找到彻底化解妖瘾的方法！

花山婆婆也意识到了杜玉在做什么，她怔怔地看着杜玉，竟然是凝噎忘语。天狐的眼中，她那本该断绝的命数在此时与杜玉的命数交织，迸射出耀眼的火花，漆黑的前路忽然延伸出无数崭新的道路！

“公子……”

她领悟到了。

领悟到了为什么是他。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那些道路向无穷的远方延伸，最终抵达一片光明的海洋。在无穷的未来，无穷的可能性中，每一个都充满着公子的身影。

她又哭又笑，感受着身体一点点石化，她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心中涌现了一股她本以为永远不会出现的感情。

杜玉看着她，语气温柔至极：“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花山婆婆微微点头，她用硕大的狐首蹭着杜玉染血的道袍：“公子……妾……不……”

她轻语呢喃：“花玲珑在一个有公子的未来等待公子……”

九条狐尾被完全石化。

“在正确的时间与公子重逢……”

石化一点点蔓延，逐渐爬上了她的身躯、脖子、眼眸。

“花玲珑会一直等下去……一直一直……直到石也烂、海也枯……”

石块覆盖了她的全身，将金色巨狐永远凝固在此时此刻，她那蕴含了无限情感的眸子，也一并刻在杜玉的记忆中。

天边红星错过，杜玉的手依然搭在冰凉的巨石上，久久未能从心中那激荡的情绪中回复过来。

花玲珑……那是金发的天狐的名字。

她立于花丛中，如玲珑宝玉般熠熠生辉、光彩夺目，似昨日笑靥如花。

天狐不信天，仙徒不信仙。人皆有命，然人定胜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