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认出这就是师尊书房里挂着的那条:“这是师尊的那条?”小时候她没少吃过戒尺,不过师尊只打手背,从来不打手心。
“嗯。师尊临走前将此物给我,就是为了预防最坏的情况发生。”杜玉说,“如果师叔不服,就用这戒尺拍她手心。这是当年师祖留下的遗物。来,千寻,你坐过来一点。”
等谢千寻凑近,杜玉拿戒尺轻轻拍打谢千寻的手掌,便见这戒尺倏然一下卷起,化作一条软绳捆住了谢千寻的双手。谢千寻睁大眼睛:“这是什么机巧之术?”
她试图挣扎,却发现越挣扎这戒尺捆得越紧。
“千寻,你还能调用内力吗?”
谢千寻深吸一口气,随后诧异地摇头:“不能!我感觉内力像是被封死了一般。这是什么神兵?有此宝器,这天下哪个武者还会是对手?”
杜玉轻笑:“可惜这戒尺只有在打手心时会有用,根本没有实战价值。”
他捏住戒尺末尾,不知按了什么机关,这戒尺又倏然一弹,从绳状又变为尺状,解除了束缚:“届时如果师叔死活不愿离开,那我便设法用此物困住她,再带着她往树林方向逃窜,这个位置六扇门的人最少,也是最容易掩藏踪迹的去处。”
李清雅皱眉问:“呆子,你自己说这里全是京都宗师、六扇门巡捕和锦衣卫,你要如何逃入树林?而且哪怕逃入树林,又要如何逃脱追捕?”
杜玉看向谢千寻:“这个时候就需要千寻出马。千寻,我需要你当日乔装打扮,在城内门派驻地和六扇门附近纵火,尽可能将动静闹大,可以吗?”这个任务颇为艰巨,但谢千寻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交给我吧,如果是搞破坏,那我再拿手不过。”
杜玉叮嘱:“只须闹大动静将人吸引走,不要让自己真的被人抓住了。”
“当然。”
杜玉又用沾了茶水的手指在桌上弯弯曲曲画了条线:“从西郊一路往西逃窜,进入永泰山后,我们再折返回京都,从反方向绕回西南行省。彼时六扇门和锦衣卫倾巢而出,京都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京都交通发达,我们可选择的交通方式也多些。师妹你藏在京都内接应我们,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
这个作战计划并不复杂,毕竟越复杂的计划容错率越低,杜玉需要的是最直接高效的能在京都人眼皮子底下救走师叔的方法。不,这个计划里不是救,而是将师叔抢走。
杜玉深吸一口气:“到时候必定会有许多变数,师妹,千寻,请一定要随机应变,遇到问题优先保全自身,不要勉强。一计不成,我们还能再生一计,万不可将自己的安危也押上。”
公孙若难得严肃地点头,她又举手:“师兄,如果我们成功说服了师叔,是不是就没那么多事了呢?”
杜玉看了她一眼:“你有把握说服她吗?”
小师妹摇头。
杜玉挥手一抹,将桌上的痕迹全部抹掉:“既如此,计划定下,一切就托付给千寻和师妹你了!”
*
随着行刑日的接近,京都内吹起一股肃杀之风。不知不觉间,京都百姓们看到街上的武者陆续佩戴起了武器,六扇门也不追究在屋顶上飞来飞去的江湖人。
终于,十月初的这一天,所有人看到六扇门的官人扬起大旗,整个西街被肃清,一大批表情肃穆的武者从家家户户涌出,默默地跟上六扇门的队伍。
正所谓:
秋来应许祝酒辞,十月当是杀人时!
今日,当是叶冷星殒命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