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这地方到底不比小城市,市区有武者动手都会有人立马报案,死了人六扇门都要严查到底。这或许是个好制度,但当六扇门查到杜玉他自己头上时,他便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了。如果被查出来了,倒也没什么,毕竟是马长老先动手,最多也就是被审问一两日再被放出,但后续的毒宗的报复就不那么容易应对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掩盖过去,将马长老之死变成一件无头公案。
事实也是如此,马长老为了杀人,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行踪,也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身份。
杜玉做好心理准备,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是急促的敲门声:“六扇门办事,开门!”
李管家在门外说:“官爷,这是我们小姐的房间!”
“女子也要查!”
杜玉打开门,公孙若和李清雅站在他身后。
那总捕看向李管家:“你不是说这是你们小姐的房间?怎么开门的是个男人。”
“这是我们姑爷……在小姐房间再正常不过。”
总捕哼了一声,看向杜玉:“你是何门何派?”
“我不是武林中人,不会武功。”杜玉避重就轻。
总捕看了一眼杜玉,发现他双手的确没有练武痕迹,脚步也是虚站着,并不扎实,又看向李清雅:“那她呢?”
“她也不会武功。”
总捕又看向公孙若:“她总会武功吧,手上都有拿剑抓出来的痕迹!”
杜玉心中一颤,六扇门果然名不虚传,一眼就看出公孙若的底细。不过杜玉早已对公孙若有了吩咐,只须按照杜玉的嘱托糊弄过去即可。
谁知公孙若这个时候紧张得结巴,吞吞吐吐说:“我、我是刚、刚学武的……”
坏了。杜玉心中一凉。
那总捕面露疑色,他本打消的怀疑又再度浮现:“你刚学武?”
“不、不是,我是说刚到京都,学、学的一些野路子,没、没有门派……”公孙若急得快哭了。
杜玉连忙代她说:“她第一次来大城市,没见过什么市面,胆子小了些,各位官爷请勿见怪。”
总捕再度打量起杜玉:“那她的剑呢?”
杜玉拿出曹小姐那把剑。师妹真正的配剑已经沾染了黑色的毒渍,一时半会洗不干净,杜玉就将那把剑藏起来了。
总捕还是不信:“你们是何人作保入京?”
这次是李管家答话:“回官爷,我们是负责送贡品的地方队伍。”
“送贡品?那为何今天还不走?贡品早在几天前就清点完了吧。”
“官爷,我们姑爷和小姐想过完花火节再走……”
这个理由倒是充分,但那总捕却总觉得杜玉有些不对劲。这年轻人有点太过……正常了,他所有的回答都好像提前准备过,面对他这个六扇门总捕吐词清晰、逻辑顺畅,一点也不像从外地来的小商人。那些小商人见到他哪个不是毕恭毕敬、战战兢兢的?
总捕多年办案的直觉告诉他杜玉有问题,便找着理由去查杜玉:“商队留京需要有人作保,不能想留就留。你们在京都有其他关系人吗?”
李管家一时语塞,他来京都这么多次,从没见过哪家会专门查保人这件事。虽然的确有这条规定,但自元通年间起,商队留京必须有担保人的规定就已经形同虚设了。这摆明是六扇门的人想查他们随便找的理由罢了。
他正要从兜里抓银子,忽然见姑爷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钱丢出去。
“这个作保可足够?”
那总捕抓住铜钱,看了一眼,瞳孔微微扩张,他将铜钱收走,调头就走:“既然有了保人,早些告知就是。”
看着六扇门的人走远,杜玉终于松了一口气。江湖还是这样,除了打打杀杀,还少不得人情世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