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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踪迹（第1页）

杜玉摸着下巴：“这下麻烦了，断了何氏这条线索，要去哪里找杜瑛呢？”

曹竹秋扬起手里的剑鞘：“别忘了我们可是会武功的，正面走不进去，我们走侧面嘛！”说着，拉着杜玉迂回到何府的侧面。

杜玉现在相信，曹小姐绝对是精通翻墙之术的高手。说来也是，在江湖中闯荡久了，怎能不会一点旁门左道？

杜玉只是想找何氏的小姐，他听闻杜瑶说，杜瑛与那何公子之间，便是这何小姐在牵桥搭线。

二人翻入何府的后院，杜玉第一次做贼，未免有些紧张，抓住曹小姐的手不由加紧了些。曹小姐看了眼二人紧握的双手，嘴唇微动，想说什么但最终将那些话语憋回了腹中。

二人一路鬼祟，避开何府的仆人。通过丫鬟们的闲言碎语，杜玉得知了何氏大小姐闺房的位置。曹小姐在做贼这方面比杜玉有经验得多，她领着杜玉，在复杂的廊道间穿梭。

杜玉觉得他和曹小姐的命运过于重合了，杜玉的第一次正经约会，第一次陪外人看戏，第一次做贼，第一次被人追得满大街跑，甚至于闯荡江湖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这无数个第一次都是与曹竹秋相关，不知不觉间，曹小姐在他心中已然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谁能想到，杜玉当初前往齐国，就是奔着打倒“倾城剑”去的呢？阴差阳错间，他和倾城剑居然成了形影不离的挚友。杜玉曾听闻蝉会在成年后蜕皮脱壳，人也是如此，在某个时间段突然长大，拥有新的朋友、新的住所、新的展望。如果说无涯门代表的是他的过去，那曹小姐是否就代表着他的未来呢？

杜玉心绪繁杂，对成长的纠结，对未来的期盼，对人生的感慨混杂在一起，直叫他说不出个酸甜滋味。

穿过圆圆的拱门，二人来到何小姐所处的别院。别院两侧有丫鬟正搓洗着衣裳，杜玉注意到那衣裳大得异乎常人。丫鬟们见到杜玉和曹小姐，纷纷惊呼出声，有人朝他们喊：“你们是谁？这里不准外人进来的！”

杜玉本想说话，却被曹小姐抢先：“我们得了何老爷的允许，来向你们小姐询问杜家二公子的下落，还望向你们小姐通报一下！”说罢，又朝杜玉小声解释：“和她们解释不通，暂且用权宜的谎言应付过去，反正等我们问出你哥哥的下落就马上离开。”

一个丫鬟跑到后面去向何小姐通报，另一个丫鬟则瑟缩地看着他们：“怎么没人领着你们？就这么突然跑来，我还以为是进贼了。”

这番话说得杜玉脸蛋发热，他微微偏头，发现曹小姐脸蛋也是红红热热的，她也是个脸皮薄的。发现杜玉在看她，曹小姐咬了咬下唇，轻踩他的靴子：“看我做什么？你脸都羞红了，还好意思看我！”

“你的脸也红了。”杜玉笑嘻嘻的，他忽然好奇曹小姐现在的脸蛋是凉的还是热的，下意识地伸手去碰了碰，有点儿温温的。曹小姐娇躯突然颤了颤，杜玉问：“怎么了？”她连忙摇头：“没、没怎么。只是不太习惯被人摸脸。”

杜玉也收回手，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亲昵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杜玉和曹小姐不约而同地错开一步，二人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直在观察他们的那个小丫鬟一脸疑惑：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一会儿那么亲密，一会儿又故意疏远，真是奇怪，果然还是不要练武功呢，不然要是练得和他们一样奇怪就不好了……

二人没等多久，便等到了那位何小姐。也许是因为在无涯门和莲子镇见惯了李清雅、杜瑶、曹竹秋这样窈窕貌美的小姐，杜玉还以为世上所有有教养有品位的姑娘都和她们一样，所以见到吨位远超杜玉的何小姐朝他走来时，他还愣了愣：这是练铁球功的武者吗？

“你们是找杜瑛的？你们是哪个？”何小姐皱眉，“我没见过你们啊。”

杜玉将杜瑶手写的拜帖奉上，何小姐简单看过后，终于知晓了他们的来意。她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因为她过于宽阔的面部而显得有些惊悚：“你是杜瑛的弟弟？叫杜玉么……”说着，围绕着杜玉上下打量，嘴中不断发出满意的嗯嗯声。

杜玉被她如看待肥肉一般审视着，有些不自在。而和杜玉保持着距离的曹小姐微微眯起眼，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你们杜家真不够意思，当初派杜瑛来见我老爹，想让杜瑛同我成婚，结果还把你这么个俏公子藏着掖着。”何小姐笑得很豪爽，“早把你派来，我肯定举双手双脚同意嘛，嘿嘿。杜玉，你可有婚配啊？”

说话间，何小姐凑到杜玉面前，越看她越觉得杜玉像极了她梦中的如意郎君。就在这时，曹竹秋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何小姐那肆无忌惮的视线：“何小姐，请您自重，男女有别。而且，杜玉已有婚配了。”

何小姐一愣：“有婚配了？和谁？比我们何家有钱么？”

“是我。”曹竹秋这句话让杜玉错愕地看向她，只见曹小姐面不改色，一脸理所当然。

何小姐摇摇头：“既然已有了婚配，那就算了吧，太可惜了，怎么选了你个细麻杆呢？”说着一脸嫌弃地转身：“杜瑛藏到洛县外西北方向的破庙里去了，你们要去找可以，见到杜瑛和何沐时，记得告诉他们以后这些破事别再牵连到我了，我虽然喜欢看男人之间的爱情，但不代表我得给他们的任性擦屁股。嗯对，就这么说。”

“多谢。”曹竹秋拱手，连忙带着杜玉远离何小姐。

她瞥了一眼错愕的杜玉，说：“这也是权宜的谎言，不要误会。”

“我没误会。”杜玉说，“我是担心你误会了。”

“我也没误会。”曹竹秋眼神灼灼地看向他。

“没有误会就好。”杜玉和她再次不约而同地错开一步，他也说不清二人之间这古怪的关系如今到底该如何界定。似乎是更进一步了，又似乎是倒退了。

杜玉抓了抓耳朵，和女人相处比修玄困难百倍。如果他能学到花山狐族的法术，他肯定要去学读心术，去看看师叔、杜瑶和曹竹秋这三人肚子里到底藏了什么七里八绕的心思。

（今日还有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