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杜玉和花红楼从房间内走出后,杜玉是眼观鼻鼻观心,装傻充愣不发一言。花红楼表情则是阴晴不变,不停地瞅他,那目光中蕴含了千般话语。
“杜玉,今天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许往外说,本就是救命的权宜之计,今日过后就当没发生过。”她看杜玉那幅装老实的模样,莫名有些来火,“我当你是个正人君子,你却修什么双修之术,呸,我还是头一次看走了眼!”
杜玉咕嘟着:“狐妖不也都是练什么双修的吗?”
“你从哪听的!”
“人世的书上都这么写的。什么狐妖夜袭过路的书生,采阳补阴,如何如何。”
“哪怕是先祖们,也不会随意与人行周公之礼。”花红楼抓着他衣角,不知杜玉的话触动了她哪根神经,叫她喋喋不休,“我们狐妖也和你们正常人一样,爱惜自己的名节和身体!你那些破书上看的要么是后人胡编乱造,要么是将别的妖怪做的事扣在狐妖身上罢了!狐妖一族修行的确需要灵气,可灵气不止你们男子身上有,天地万物中都存在,我们晨饮朝露,夕沐晚霞一样可以吸纳天地灵气!特别是我们花山一族,先天灵气纯净,自然不会随意沾染男子的世俗灵气,容易坏了道行。”
杜玉哦哦地听着:“那我同你双修,是否害了你?”
花红楼眼神复杂地瞥了他一眼:“你的灵气纯净,不算害我。唉,我两百多年的守身,一朝失了,难免有怨言,并非刻意怪你,你不要计较罢。”
杜玉露齿而笑:“既如此,没事最好,大家都安然无恙,已经是最大的善事。”他此话发自肺腑,之前面对来自杜鹃道人的那如渊压力犹在目前,他甚至一度以为所有人要交代在这了。只要大家没事便好,至于花红楼的几句牢骚,他听了就听了罢。
花红楼不敢再看他笑容,偏过头,胸中的牢骚之话却已经烟消云散了。二人默默坐了一会儿,她又问:“杜鹃道人是你师祖?你为何不早说?”杜玉无奈:“我也是今天才确定,之前只是有过一个大概的猜测。”
“还好你那声师祖唤回了她的三魂七魄,不然我们花山一族就有灭顶之灾。你算是于我花山一族有大恩德。”花红楼又取下一搓替死狐尾,“你身上那份已经用掉了,我再送你一份,反正我在秘境中也用不上它。你若是需要,我让花山的姑娘们一人给你送一份,足以保你此生无病无灾、不惧刀兵加身。”
杜玉连忙摆手:“太夸张了,我一个人要那么多替死狐尾做什么?我只需一根,赠与我的未婚妻就好。”他可记得李清雅方大病初愈,现在可是靠着无涯功续命,若是哪天她用不了无涯功,怕是会旧病复发。天有不测风云,他总得为她做点防护。
杜玉小心地收下花红楼赠与他的替死狐尾,想到葵思恋的替死狐尾还在他身上:“婆婆,等此间事了,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葵思恋?”
“她犯下大错,当罚。”花红楼坐得久了,身子不舒服,便换了个姿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杜玉看见她那肉感的大腿绷紧,圆润的脚趾勾起,又想到之前那荒唐之事。话说回来,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其中滋味确实美妙难言。
“如何罚?”杜玉担心葵思恋会不会像志怪小说里,被打回原形,剥夺毕生修为,又或者被关在镇妖塔之类的地方。
“当然是禁闭十年。”花红楼说,“十年内不得出门,必须日日研读经书文字,每日誊抄老祖宗留下的警世言,不得与其他任何人见面。”
杜玉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禁闭。说来也是,狐妖内部都是嬉笑打闹,哪有什么大刑酷刑?这禁闭,对生性好动的狐妖来说已是头一等的折磨。
二人说话间,葵思恋已经小跑来,花红楼拉了一下杜玉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谈之前双修之事,二人默契地闭嘴。
杜玉看向葵思恋,他蓦地想到之前葵思恋朝他喊话只喊了一半,她就说了个“快”字。是要他当时快跑,还是快些反击,亦或者她干脆就不是朝他喊话呢?当时杜玉下意识地以为葵思恋是在喊他,可后来品味,葵思恋只喊了一个字,后面一个字像是硬生生憋住了。她到底喊的什么?
可惜葵思恋却并未跑向他,而是绕过他走向花红楼,热情地问:“婆婆,你已经没事了吗?”
杜玉尴尬地挠挠头,他也许是自作多情了,以葵思恋的性子,当时八成是要杜鹃道人“快滚”。
两只狐狸在那交谈,杜玉则迎上了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师祖。”
杜鹃道人嗯了一声,抓过他的手把脉:“……你内力已混有花山狐妖的妖力。”
杜玉心忧:“这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