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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人世倒影（第1页）

杜玉将他所知有关霄飞练的事告诉了花红楼，这位花山狐妖的婆婆眼神难免流露出一丝失望。她之所以愿意见杜玉，实际上还是为了探听到霄飞练的近况，那小丫头应该到了成长期，正是食量大增的时候，也不知如今的人世是否还有饱含灵气的食物。

“杜玉，你若是能回去，就代婆婆我收养小八吧。以后你便是我花山一族的座上宾。”花红楼把烟杆翻过来，将烟灰倒在草地上，“如果你下次还有机会再来秘境的话，请尽量将小八带回来，我们花山一族会全力答谢你的。”

杜玉敏锐地捕捉到她那谨慎的用词：“你为什么说‘若是能回去’，难道我不一定能回人世吗？”

四周场景重新变回烟雾，随风飘散，二人又回来了那间宽敞的树屋。花红楼又走到书桌前，给烟斗里添新的茶叶，杜玉是个好管闲事的，见状劝说：“少抽烟为妙，伤肺。”他听闻洛县有几个有名的武者在年岁大了后染上烟瘾，害了肺病，结果六十出头就死了。

花红楼解释：“这不是你们凡人的烟草，这是红薄荷，是为了抑制我妖力增长的。”她回头看了眼杜玉，在她的视角中，杜玉身上的气息发着温和的蓝光，不含丝毫敌意，她便多说了两句：“我已算得上大妖，若是任凭妖力继续增长，怕是要被秘境排斥出去，到时我既进不得人世，又回不到秘境，便只能如那些万圣宸游中最罪大恶极的大妖一样被流放到两界的边缘之地了。这也就是你看我只有孩童模样的原因。”

杜玉好奇地问：“那你真是老婆婆吗？”

花红楼愣了愣，脸上浮现一丝不满，那生气的模样和一个闹别扭的小女孩别无二致：“说了婆婆只是个职位，在花山狐妖中我也算不得老！若是换算成你们人类的年龄，我恐怕才三十不到。”

“你本心不坏，一些小心思却是讨厌得很。”花红楼一股脑地说，“不但在心里腹诽我是个老太太，进来后还一直盯着我的腰、腿、脚丫和屁股看个不停，若不是我看得出你是本性纯良，早就将你和那群亡魂鬼怪镇压在一起了！”

杜玉老脸一红，他还以为花红楼没发现呢。他也有借口的，花红楼明明早已成熟，却扮作小女孩模样，一举一动尽显妖狐风骚，穿得还单薄，怎能怪他乱看乱想呢？

“你穿多些不就行了。”

“花山秘境只有狐妖，都是姑娘家，我干嘛要多穿？”花红楼见杜玉还狡辩，忍不住讽刺，“你现在不过是个小孩身板，连那事的能力都没有，还能想这些事？”

杜玉心里嘀咕，也未必真的没有，他只是无涯功不能逆运罢了，那么多年顺运无涯功的底子还在，身体机能远比普通小孩强悍得多。当然这些话有些荒诞了，对师叔还可以嘴花花一下，对外人是万不得如此的。

“……总之，婆婆，你能将我送回去吗？”

花红楼想了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稍长些的浅绿色短裤罩在下身。她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还是在意男女目光的，只是之前因为长居秘境养成的思维惯性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以前可以，现在不行。”花红楼说，“你是人世来客，我只须用入梦的法术，让你如南柯一梦般苏醒便可回到人世。但现在从秘境返回人世的通道被切断，哪怕是人世来客也回不去。这便是我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

“现在花山秘境其实正处在危机之中。一只名叫的葵思恋的狐妖误入歧途，她为了证明自己能带领全族走出秘境，决定用禁术复生并操纵杜鹃道人的遗骸，利用杜鹃道人的力量统治花山一族，并挣脱秘境之缚。”

杜玉揉了揉太阳穴：“稍等，婆婆，且不说你手下的狐妖怎么突然要自立门户，先说说为什么花山秘境有杜鹃道人的遗骸？杜鹃道人不是造化通神了，为何会死，更何况是死在秘境之中？”

“命数终有定数。”花红楼目光闪烁，似乎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无论是凡人、大妖还是羽化登仙的杜鹃道人，哪怕寿元无穷，也终究会在命定之日遁入天道。杜鹃道人出山之前便是莲子镇花山人，这是整个花妖狐族都知道的事，杜鹃道人死后会葬在花山秘境也理所当然。”

杜玉发现莲子镇真是不显山不露水，莲子镇之下藏了个狐妖秘境不说，曾经居然还出过一个造化通神的大人物。花山就是寻仙山，也就是说杜鹃道人是出自寻仙山的……杜玉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蹊跷……不会这么巧吧？

师叔说过某人曾在大梁兵败如山倒时出山，以一人拦住千军万马，之后寿元耗尽在寻仙山落叶归根；师尊说是拿了某人的骨灰，结果杜玉身为无涯门第三代大弟子却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骨灰盒；师叔还说某人是个老尼姑，只在和尚道士眼中颇有名望。

偏偏那个某人还姓杜。

杜玉腰杆一下子挺直，他好像终于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不会真这么巧吧？

“你怎么了？”花红楼见杜玉一脸古怪，还以为是自己又露了哪里的肉让这小色胚看光了，连忙又盖了件小披风。

“不，没什么。婆婆你继续说。”

“所以，我需要你帮忙出手制服葵思恋。”

杜玉指了指自己：“我？”

“是。”

杜玉张开五指：“婆婆，你看看我的手心，还没有你的——我的屁股大，我只是个小屁孩，我哪里能取制服一只大狐妖？你不行嘛？其他狐妖不行吗？”

花红楼耳朵微微抖了抖，她眉毛微挑，选择无视杜玉的“小语病”：“葵思恋是第二代狐妖中最强的七尾，她还擅自学了万圣宸游之前的狐妖秘法，打小便逞凶斗恶，战斗力远非寻常狐妖能比。而我必须镇守在此地，一是防止此地邪祟流出，二是我现在也不能战斗，必须时刻用红薄荷抑制妖力。”

“那你让我一个凡人，一个小孩去抓她？”

“你身上的至阳至刚之气对年轻的狐妖来说是莫大的诱惑……更何况是没见过世面的葵思恋。你只需要牵制住葵思恋，自有其他狐妖出手。”花红楼那精致的脸蛋也微微发红，“你应该也听闻过那些狐精轶事，以前的狐妖爱找年轻书生和武者都是有原因的……”

杜玉目光在花红楼身上扫来扫去，亏他还以为狐妖婆婆是个正经狐妖。花红楼可能不知道，在梁国，和十岁以下的男孩发生关系是违反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