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真就准备牵着这两个劣物就过来了?”
元载老神在在,道:“羽猎曹郎征来禽鸟的时候,难道是赶着一大群鸡鸭鹅进入宫中的吗?便是龙马骠骏,不也乖乖的上了牢笼?神骏鹰隼也得上了脚链……”
“这两个童子,亦如活物一般,你不关好!它俩转身跑了,算谁的责任?”
元载振振有词。
崔啖眉心紧皱,抱拳道:“下官不敢!但这两尊金银童子身份金贵,如雪山大法师所言,乃是大日如来身边童子……不好如此折辱?”
“那一对金狻猊还是佛门护法,文殊菩萨坐骑哩!”
元载一拍作案,厉声道:“不还是被关了起来?日后辨了忠奸,才被封为护法,镇了皇宫的门户!”
“你这两个玩意,乃是雪山大法师都制不了的孽物。”
“这般放入宫中,惊了贵人,你担当得起吗?”
崔啖冷硬道:“那我便辞了这差事,把两位童子请回青龙寺供奉!”
“放肆!”
元载将手中金漆笔一摔,指着他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应征之物擅自讨回?你当官衙是你家?宫廷是你崔家的门户?御签文牒,征收赦令是你的拜帖涂鸦不成?”
“你可知道,这一封文牒,叫长安多少人倾家荡产,乃至送了性命?”
“区区一个中散,还不如死在这文牒上的贵人一个门房官大!”
崔啖捏紧了拳头,五色玄光在丹田一转。
这时候,肩膀上一只手将他按住,同样的玄光一压,将那勃发的五行玄光按住。
却是崔绰强压住他的怒气,轻声道:“冷静!哙之……官不是你这样当的!”
崔啖看向身边歪着脑袋,神情懵懂的两个童子,咬牙道:“那该如何当?”
“前辈将它们托付给我,如今它们确实听我的话,骗入笼中不难,但你我如何回去见前辈?雪山大法师都……要欺负这两个小家伙,他一个阉人也配?”
崔绰淡淡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遇到了事情,遇到了上面压下来的东西,除了乖乖服从和掀了桌子之外,难道你还想不出第三个办法?当官办事……你这才到哪里!”
“你将金银童子带来,入了这官衙宫廷,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现在他管着你,事情压在这里,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但等事情闹大,他也是被管的,那时候……”
崔啖眼睛一睁,诧异的看着族兄。
“我等世家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仙汉三国,一路斗过来的,刀子也不是没拔过?成事,我等或许经验不足,但败事,那可太精通了!”
崔绰在他耳边道:“闹起来!闹到他来求你……”
崔啖这才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了族兄,眉头一松,唤出了眼中的登徒子。
这些交流都只在神念传音,面上崔啖却是沉默少倾,然后开口道:“好,下官这就去办!”
说着,笨拙的祭起五色玄光,将那白光一刷,笼罩金银童子,登徒子混在白光里面上去对着金银童子就是一脚。
玉色的小人恶狠狠的,忒是发泄了把怨气。
崔啖也毫不心虚,这可是你们先打我家登徒子的!
就算闹到前辈面前我也不虚……
金银童猪跟着钱晨横行天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肯吃这种亏,登徒子踢了它们一个屁股蹲,就躲在了元载耳朵后面。
元载还没反应过来,两个童子就已经扑了上来!
“放肆!”
元载神念一动,便勾动了南宫小范围的阵法。
他也反应了过来,知道了崔氏二人的算计。
只要事情还能压在他手里,接下来他想把崔啖捏成圆的他就是圆的,捏成瘪的,他就是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