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走了几步,四下昏寂,看不出有人在,只有一股浓烈的酒味。
她心中愈沉,转身正要出去,却被一人从后深深拥住。
松香瞬间萦满周身,冷冽的气息下,后背抵上一片温热的胸膛。
崔黛归心中一惊,又迅速冷静。
顾晏还在。
“怎么了?”
黑暗中,崔黛归问。
声音淡淡,不辨喜怒。
身后没有回应。
半晌过后,那人才松开她,轻声道了句“得罪”。
“怎么了?”
她又问了一遍,转身在案上摸索。
片刻后,孤灯重燃,一灯如豆。
崔黛归那张天生明艳的脸在灯火下却柔和极了,像普通人家灯火前闲话家常的娘子。
倒给这冷寂的屋子添上一丝暖意。
顾晏没做声。
他面色如常,并无醉意,只是立在原地,平静地看着她随意抬起案上清茶,送入唇边浅饮一口,又放下。
“受先生教导许久,还未拜见令堂,不知哪日得空,容黛归同阿姐一起上门拜谢。”
崔黛归压住心底焦躁,笑着开口问。
顾晏闻言,眼睫微微一颤,又无声垂下,“不必。”
“如何不必?”
“你我皆是父母生养,料想令堂见识不俗,才教的出先生这般,黛归神往已久,明日出宫正该备礼登门拜见,不知夫人有何喜好心愿?”
“。。。。。。”
屋内并无回应。
崔黛归心一横,父母亲情走不通,索性不兜圈子了。
“有一事——”
“我母亲的心愿。。。。。。”
沉闷的嗓音突兀响起,如微风刮过崔黛归心上,带起莫名的颤栗。
“达不成的。”
顾晏轻笑一声,语气淡淡,“所谓心愿,不过是一场令人发笑的梦。”
崔黛归却觉出这话中的沉重与一丝稍纵即逝的。。。。。。缅怀?
可他母亲,不是好好待在顾府?
“你来这里,是为着崔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