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行是廖寒商收的第二十四个养子,时年不过十九,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被廖寒商委以重任,在洛阳杀了个七进七出,现在,正在向大别山挺进,去找廖寒商禀报军情。
这一路风雨兼程,再强力的人也有疲惫的时候,沈识行刚摘下面具缓一口气,身后马上的亲兵便栽了下去,“砰”的一声响,连地面都砸出一道尘烟来。
沈识行匆忙下马,与旁人一道查看,发现是这亲兵之前便受了伤,一路硬撑到现在,到了大别山,估摸是觉得进了大本营,心里一松,直接倒了。
“先在旁边休息,把他伤口处理一下。”沈识行左右一看,正看见不远处有民宅,道:“带人进去。”
战争中的民宅,就是他们最好的补给点。
沈识行到民宅之中时,左右一扫。
民宅不大,泥与木材糊的墙面,几个木板盖上被子就是床,地上躺着几具尸体,算时间,已经死了几天了。
看到尸体时,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这是有其他廖家军已经提前灭了口了。
他跨过尸体,准备在屋中找一点能用的东西先包扎伤口,但当他的铁靴落到地上时,他敏锐的听见了一点动静。
沈识行的眼眸闪着冷光,悄无声息的从靴子后拔出了匕首,慢慢接近发声点。
那是一个米缸,最普通的烧瓷,笨重古朴。
缸不算大,里面可以藏人,但一定不是强壮的士兵,沈识行上前,一脚将米缸踹倒。
米缸在地上滚过一圈,沈识行一眼望过去,正看见里面滚出来一团白。
后厨地方狭小,地面脏灰,越发显得滚出来的姑娘白皙柔嫩,乌黑的发鬓裹着单薄的肩,一抬眸间,一双狐眼勾魂,粗布拙荆难掩倾城颜色,泠泠的肤色像是一把雪,呼的一下埋在沈识行的身上,将沈识行冰了个激灵。
沈识行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只是觉得她像是山里的精怪修成了人形,手里刀几次握紧,又舍不得刺下去。
“你是什么人?”他问:“叫什么?”
长安果然是个好地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儿。
那姑娘瑟缩着,柔嫩的唇被她自己咬破了,冒出来一点红艳艳的血珠,被他一问,似是被吓破了胆,哆哆嗦嗦的回:“宋、宋安安,这,这是我家。”
宋安安——
安安,这名字好听。
沈识行握着刀的手指慢慢碾磨着刀柄,这时候,门外响起亲兵的声音。
“沈左将军?”外面的亲兵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便站在门外低声询问,但不曾进来。
“出去。”沈识行对外道。
外面的亲兵便悄无声息的退下去,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你家父母已经死了。”沈识行道:“太后倒行逆施,长公主昏庸**,廖将军替天行道,今日,你也该死在这。”
说话间,沈识行拔出手中的刀柄,手掌一转,那刀柄便转出了一个刀花。
永安被吓得打了个寒颤,哽咽着说:“别、别杀我。”
她往后挪,白嫩的脚掌在地面上一蹭,颤抖着又缩回来。
她的身后就是墙面,她单薄的脊梁靠在墙面上时,饱满的身子被挤出一个浑圆的弧度,看的沈识行挪不开眼。
廖家军基本都是一群孤儿,塞外风沙大,死的人也多,活下来的孤儿也没人管,进了军队有口饭吃,但是也没人给他们娶妻,他还没碰过女人。
攻城掠地的时候,别人没少下去抢钱抢女人,唯独他一直不感兴趣,那时候他想,要钱廖将军会赏,女人他看了觉得没意思,直到现在——
他觉得有个女人也不错,民家农女,可以养着做个小妾。
“不杀你——你要听话。”他缓缓蹲下身来,单膝向前一挤,就像是一座山一样逼过来,将她挤在了墙壁旁边。
她好软,看着小小一团,但其实是有很多肉的,隔着一层盔甲,都能感觉到她柔嫩的肌理。
他一靠过来,她就惊叫着往后缩,像是一只被苍鹰抓到的可爱白兔,除了尖叫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她白嫩嫩的手抵靠着他的胸膛,竟然被他锋利的盔甲剐蹭出了一个口子,里面微微渗透出血色来。
沈识行向后退了些,捏着她的手心把玩,道:“什么猎户家的女儿,怎么被养的这般娇贵?”
永安白着脸,硬着头皮说:“我、我生下来就这般,我父母舍不得我做活儿。”
沈识行深以为然:“生成你这般,确实不必做活。”
他又往后退了些,道:“你躲在这,不要出去,我留着人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