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应芙最先冲出去,只见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倒在染坊门前,手中紧攥着半幅撕破的锦缎。
晏菡君蹲身查看时,突然轻呼:“这针脚。。。。。。是阿箬独创的双面回纹绣!”
顾言蹊举灯细照,面色骤变。
染血的锦缎上,金线绣的浪花纹里竟藏着盐船航线图。
萧琰澈与卫盼清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半月前在知府衙门见过的盐引副本。
秋雨打在药锦作坊的青瓦上,蒸得染坊雾气缭绕。
应芙蹲在檐下搅动艾草汁,忽然听见库房传来细碎响动。
她贴着门缝望去,阿箬正将染坏的布头塞进包袱,发间银簪闪过幽蓝光泽。
“阿箬姐要改裙子吗?”应芙抱着染缸探头,“前日见你给王婶补的襦裙,针脚比绣娘还细呢。”
妇人手一抖,布头里滚出颗蜜渍梅子。
应芙蹦跳着捡起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混道:“城南徐记的梅子总爱裹太多糖霜,还是顾叔叔买的合口。。。。。。”
话未说完突然弯腰咳嗽,小脸涨得通红。
阿箬慌忙拍她后背,袖口滑落的瞬间露出腕间陈年烫疤。
应芙趁机攥住她手腕:“这疤是怎么回事啊?”
“芙儿!”晏菡君的声音伴着药香飘来,“让你看着火候,怎么又偷吃梅子?”
她瞥见阿箬慌乱收拾的布头,指尖轻颤,“前日改良的靛蓝配方还差一味槐米,阿箬姑娘可愿来搭把手?”
染娘被半推半请到药庐时,顾言蹊正在称量青黛。
“阿箬姑娘可知这是什么?”晏菡君忽然摊开掌心,露出块焦黑的布料。
阿箬瞳孔骤缩,那布料边缘残留的针脚,分明是她娘亲独创的盘金绣。
染坊后的老槐树下,故事随着秋雨淅沥展开。
原来阿箬竟是谢家私生女,当年染坊大火是为灭口。
卫盼清抚过布料上暗绣的漕帮印记:“谢家倒台那日,你在慈幼局窗外徘徊,是想找被嬷嬷收养的幼弟吧?”
应芙突然从染缸后钻出,发梢还沾着靛蓝染料:“上回阿箬姐教我染的霞光锦,给慈幼局换了三车冬炭呢!”
她晃着手里油纸包,“徐记新出的山楂糕,吃完再去找小豆子玩捉迷藏可好?”
“好。”
卫盼清没再多问,但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霜降前夕,药锦铺子迎来送往的热闹掩住了暗潮。
卫盼清边教应芙对账边留意斜对门的绸缎庄。
那里新来的账房先生打算盘的手法,竟与谢家老账房如出一辙。
“娘亲看,这个月薄荷脑的用量多了三成。”应芙故意将算盘拨得噼啪响,“定是顾叔叔又熬夜誊写药典,晏姨姨才配了这么多提神香囊。”
萧琰澈立在廊下擦拭长剑,闻言轻笑:“昨儿顾大人找我讨教剑法,十招里有八招在问太医院选拔医女的事。”
剑穗上坠着的药玉突然断裂,滚落的珠子在地砖上敲出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