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倒映着雪影。
“我喜欢你。”
徐惊缘笑着,眼眸含泪,说:“我知道。”
他的指尖还夹着那根烟,用力夹着,因为不想松开她,所以怕会伤到她。
“从很久之前——”
徐惊缘的手指一顿,指腹被他柔软的头发覆盖。
声音低不可闻,但他们都听到了,而且无比清晰。好像之前每一次他叫她的名字一样,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徐惊缘。”
“从很久之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如果老天爷对我公平一点。”他哑着嗓子,像是克制着什么,一字一句地问道,“我们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雪一直在下,好像要把整个冬天的寒冷顷刻之间全部释放。
雪停了之后呢。
就是春天啊。
徐惊缘的视线渐渐模糊,她语气轻轻地说:“无论如何,我和你永不分开。”
徐惊缘知道,梁烬舟心有不甘。
属于梁烬舟的——肆意挥洒的汗水,张扬桀骜的青春,在那个夏日的雨天,全都结束了。
他要很多年才可以平复那些伤害,可在此之前,他必须默不作声,在众人目光里,责无旁贷。
梁烬舟松开了她,低声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灿灿为什么跟着我生活。”
其实那已经不重要了。
但徐惊缘只是看着他。
梁烬舟闭上了眼睛,平静道:“她判了十二年,如果表现好的话,应该早就出来了。”
徐惊缘知道“她”是谁,问道:“她表现得好吗?”
“她死了。”梁烬舟感觉手指没什么力气,但心情是真的平静了,“她在进去第五年,因为表现突出,被选作出行任务,失足坠井。”
“她早就不在了。”
徐惊缘心脏一阵刺痛:“灿灿知道吗?”
她记得灿灿曾经眉眼带笑的告诉她——“我妈妈明年就回来了,我会和我的妈妈住在一起。”
梁烬舟将胳膊放在桌上,坐直身体,唇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摇了摇头。
“她会一直跟着我,不管她上学,还是未来成家。”梁烬舟认真地说,“直到我死。”
他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徐惊缘,欲言又止道:“你如果介意——”
“我不介意。”徐惊缘说,“我喜欢她。”
梁烬舟说:“谢谢。”
“不要说谢。”徐惊缘沉默数秒,若有所思道,“我们结婚吧。”
梁烬舟的眉眼之间闪过一丝讶异,但是很快,变成了一股浅淡的惊喜。
徐惊缘敏锐地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
他其实不想让这句话从徐惊缘口中说出,但只有得到她的会意,他才会敢推进感情进度。
徐惊缘温柔道:“其实最近一直在想怎么和你说这件事,过年的时候我告诉我爸妈恋爱了,他们对你很好奇。我虽然之前一直说不想谈婚论嫁,但如果结婚的话,除了你我不想和别人。”
梁烬舟昂脸看着她,表情十分真挚:“你现在想结婚了?”
“有这种冲动。”徐惊缘笑了笑,长指覆在他脸颊之上,唇瓣翕动,“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未来的我会更爱你。”
年岁越长,就越觉得孤独才是人生常态。